土匪对黄村的第一次攻击以失败告终,偃旗息鼓,枪炮声停,留下的只有黄村外的滚滚黑烟和遍地积尸。
阵前,只有受伤土匪的哀嚎声,断了手脚,丧失行动能力的土匪承受着剧痛,无助的在地面上爬着,哀嚎着,阵地之中的守军官兵也没人开枪,只是坐看着这些受伤的土匪挣扎,看着他们一点点的移动,消耗掉最后的生命力,流尽最后一滴血……
“报告团长,经过点算,四个方向的阵地一寸未失,一营和配属一营的团部勤杂人员阵亡六人,十七人受伤,团炮连,通信连无伤亡,只有通信连的一部电话机和部分电话线被打进村里的土匪迫击炮弹炸坏,炸断的电话线已经重新接好,伤亡的弟兄全部为流弹和迫击炮弹所致,攻击我阵地的土匪,人数在一千人以上,初步估计,我阵前土匪的积尸,大概在五百具以上,算上碎尸,总共的毙敌,伤敌当在五百人以上。”
团指挥部里,团附郑轶群快速汇总了各连用电话汇报来的战斗情况,迅速整理除了战果和损失。
这一仗的战果和战损比,对守军来说是毫无疑问的绝对胜利,双方的损失悬殊也没有什么可惊奇的,村落攻坚战本来就是一门极有学问的课题,属于正规作战的范畴内,写本书都不成问题,何况土匪对上的是补充二团的兵,是野战部队精锐中的精锐,村子里又有炮火,有组织有准备的防守之下,要靠一次攻击攻进村子,靠一群土匪,即使是再凶的悍匪,那也是空想而已。
这个战斗结果,再正常不过。
但是,凭借着指挥官的知觉和战场信息,张炜却有些许担忧。
刚才的战斗中,他除了炮击之外没有给下面的连队以直接指挥,但是战斗过程,他还是出了指挥部看了不短的时间,土匪在四个方向的攻击态势,挨轰和挨打的情形,张炜踩着梯子上房,拿望远镜看到了不少,一线部队的具体战斗情形和土匪的攻击作风,他是清楚的。
“嗯,稍后回复各连,注意阵前状况,严密监视敌情。”
郑轶群说道:“团长,弟兄们打的很好,半点阵地都没丢,这一次攻击就被我们打掉了半数的攻击部队,照这个打法,他们根本拿不下来,打不上四次人就要死光了,这批土匪的战斗力,地方上说是很强,不过依我看,不过尔尔,虽然咱们只有一个营,但是顶住他们绝对没问题,何况他们也得喘气歇着。”
“守住是能守住的,可是,我有个预感,当面敌军的兵力,多半要超出咱们的估计。”张炜若有所思的说道。
郑轶群道:“按照战前的敌情通报,和我们交战的这批土匪,总实力也就在三千上下,他们现在又在打我们的二营和三营……按说,攻击牵制我们的两个步兵营少说要一千多人的兵力,三千土匪减去这一千多人,那么用于攻击我们黄村的兵力,也就只有一千多不到两千的样子,撑死了小两千,他们在刚才的一次冲击中就动用了一千人,像第一次这种攻击,他们接下来可能连两次都打不出来。”
“你说的不错,不过,问题就在这里,我看了土匪的攻击态势,在第一次攻击时十分的疯狂迅猛,炮击过后,一千多人立马就冲了上来,很是痛快,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假设你是土匪,如果你手上掌握着至多两千兵力,甚至有可能就只有一千多人,村子里是正规军,你会一次性投入一半的人搞一次猛攻?我觉着,这土匪的兵力,很有可能比咱们想象的要多,土匪虽然不会打正规战,可这些悍匪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虽说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我这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咱们也得按照最坏的情况考虑啊。”张炜说道。
身为指挥官,张炜已经有了随时转换心态,按最坏考虑情况的习惯。
仅仅一次攻击,就有一千多蜂拥而来的土匪,张炜不得不产生了些这样的想法,再往深处想,他更担心的是一旦土匪兵力过多,和自己玩起了小规模,多批次的消耗性攻击,那可就不好了。
如果土匪的兵力在预估范围内,那么多次围攻打消耗战,对张炜有很大好处,正好能依靠强火力消耗光土匪,但……要是土匪有着远超想象的兵力,那搞不好就是土匪耗自己了。
战斗形态极有可能从土匪在己方的重火力下损失惨重,耗尽骨血崩溃,变成了土匪依靠极度优势兵力车轮战,把黄村内的己方守军磨得筋疲力尽,弹药殆尽后,自己的部队被迫和攻入村内的土匪近战拼杀,伤亡陡增,那可就亏大发了。
和人数多的土匪搅在一起,乱冲乱突,伤亡增大不说,搅和在一起搞不好还会出现班排级小单位被冲散的情况,把弟兄们的命折在土匪身上,张炜可觉得太不值了。
按这个角度看,要是抱着原先旧地死守耗敌的心态,很不好,张炜现在认为,有必要把战场盘活,才能把局势掌握在自己手中,现在全团在三个村落据点被人围着打,总归不是事儿,现在的态势,坚持死守没准儿就成了守死。
张炜说道:“郑轶群,给二营,三营发电报,询问他们的战斗情况,特别是二营,问穆超他们当面的敌情如何,有没有脱离村落向黄村方向野战攻击的把握,电报要加急!还有,派人给邱伟打电话,让他注意弹药损耗,跟他说我们当面之敌有可能比预估的多,要多加小心。”
“团长,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