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明明没有色彩,但却又是世上最完美的色彩。
“修行人,是做什么的?”
“探寻天地之间的道理,会些小法术的人,就是修行人。”
“天地之间的道理?”
少年愣了愣:“什么意思?”
李辟尘指了指天上:“探寻为什么天会寒,地会裂,为什么会有四季,为什么到了隆冬,天上会下起大雪,为什么太阳东升西落,它起于何处,又落在何方?”
少年不解:“这...这有什么好追寻的呢?”
“天本就应有四季,大地发怒了也会生气,太阳当然是从东方升起,落到西方去啊!”
李辟尘看着他:“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当中的规律呢?”
“日复一日,我们知道光阴在向前推移,岁月一去而不复返,天如孩子的脸孔,会刮风下雨打起雷霆,那么,为什么天地会变化成这个模样呢?”
“为什么不是雷霆起于大地?为什么不是沙尘高居在天?”
少年呆住了,思考了很久,摇摇头:“我不明白,无法想象。”
他挠了挠头:“看来,你是很有学问的人了。”
李辟尘伸出手来,两指并拢,当中有一道灵光飞起。
少年看着那道灵光,此时光芒汇聚,青火燃烧,化作一只纸鹤飞舞。
“这..这!”
他长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东西,盯着灵鹤,又看看李辟尘,脑海中有限的词汇让他无法言语,此时道:“这....你.....你和那神女是一样的人吗?”
“神女?”
李辟尘听见了一个词汇,少年点头,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是一位神女,她骑着黑色的豹,吹奏着金色的笛子,她的双眼中有金色的烈火在燃烧,每当她吹响笛子的时候,天地就会昏沉下来,大风啸起。”
“但这....这个是在我梦中出现的景色。”
李辟尘来了兴趣:“你在梦中见过这位神女?那么,你为什么会如此称呼她呢?”
少年开口:“我小的时候,娘就死了,但是我依稀记得娘的容颜,而爹和我讲过,这个世上是有神灵的,我们这些住在山中的人,要拜会的,就是山神。”
话这么说着,少年忽然一愣,再看向李辟尘,那双膝一软,就要跪拜下去。
李辟尘一把将他拽住,少年腿肚子有些哆嗦,看着李辟尘,作哭腔,如恍然大悟般,道:“你....你就是山神吧!”
“山神?”
李辟尘摇头一笑,拍拍少年身上的雪花,随后手指摇了摇,指着天上,道:“区区山神,又怎么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呢?”
“我可是比山神还要厉害呢。”
少年没有反驳,只是道:“你和那位神女一样,会山神的火焰,又能够汇聚光芒,你说你比山神要厉害,难道你是一位......”
李辟尘:“我不是神,你把我当做一个过客便好,嗯,一个比神还要厉害的过客。”
白烟袅袅,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忽然跑回了屋子,那哐啷哐啷,一会又跑出来,对李辟尘道:“你...你要不要进来休息下?”
“我....我请你吃肉。”
“真的....兔子,山里的野兔子,可好吃...可好吃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面颊上染上一点红润,倒是变得有些胆怯,李辟尘笑:“没有什么可害怕的,过客也是要吃点东西的啊,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却之不恭是什么意思?”
“如果对旁人的邀请、赠予,拒绝接受的话,那便显得不恭敬。”
“不不不,恭敬的,恭敬的!”
“你这小子,怕个甚么。”
李辟尘跟着他进了屋子,龙马驻足屋外,那双眼睛好奇的看着里面。
少年忙活了一会,端出了一碗兔子肉。
热气腾腾,只是撒了一些盐巴,也没有多余的调料,李辟尘取了一块放在口中,轻轻咀嚼,而后咽下,便是笑了声:
“可好,可好,你这手艺,当真高超了,一点盐巴,便把兔肉做的如此美味,当是大赞。”
李辟尘如此说着,少年则是开心的笑,他把那盘兔肉递给李辟尘,而后看着,轻声,带着好奇而询问:
“山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爹常常说过,他和娘来自山外,那是一片既让人欢喜又让人愁苦的地方,可我不明白,愁苦就愁苦,欢喜就欢喜,为什么会有又喜又愁的地方呢?”
“我在梦中也见不到山外的世界,我真的很像看一次外面的天地。”
少年在问,而李辟尘此时指尖轻动,那只灵鹤便飞了过来。
它绕着少年而盘旋,后者被其吸引,望着灵鹤飞舞的轨迹,眼中,渐渐有雾气朦胧。
有梦中人在唱,有梦中人在笑。
“想看吗?”
李辟尘笑了下,那盘兔肉被放下,但看道人双眸中显化阴阳的光芒。
“那便去吧。”
那一片五光十色的辉煌将他淹没,少年抬起头来,震撼的看着的前面的那株参天大木。
高不可见,只窥得一片金火萦天。
“这是黄粱木。”
李辟尘出现在了大树下,一只手搭在少年的肩上,而少年侧过头来,望向李辟尘。
黄粱木上,有金色的叶子落下,那前方有一片石桌石凳,而在桌上,有一局没有下完的棋。
李辟尘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