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滔滔,层峦叠嶂。
天寒州的大战终于落下帷幕,如今除去还在度人劫的关山月外,其余之事,已尽数落定尘埃。
李辟尘几乎虚脱,那身躯刚要倒下,立刻便被其余太上架住。
天罡童子抬起头,此时天边有三道仙云浮动,当中是太真山三位地祖齐出,他们踏足此地,当中吕道公出手,把关山月托起,带入云霄不见。
“打也打了,说也说了,该来的也结束了,乌巢逼死了太渊,洪元也败给了混元,皇陵也将寂灭,剩下的,你们该干点正事了。”
大帝站在陵前,太渊的身躯被他拖拽,而一旦被白骨触碰到之后,太渊的身躯在其余人的眼中,就如同在风化一般,失去了魂魄与真灵的阴阳之身在溃灭,归成六炁还返天地。
然而事实上,太渊的身躯并没有出现分崩离析的状态,之所以在其余人的眼中出现异常,包括感知也无法探查真相,其真正原因,还是因为大帝那句话......他自己已被岁月所抛弃。
天罡童子注视着那位白骨大帝把太渊的身躯带走,葬在皇陵,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再度转回天遥宫中。
此时,乌巢山上,天遥宫中,无邻发出一声轻叹,他出手了,这一次是把宁长生接引回山,只看那黄沙升起,云海成梯,宁长生化作光雨散尽,归于仙山之中再塑莲华。
所谓仙人语:那再塑莲华,便是说的,重复气血肉身,待有朝一日,再如莲花般绽放。
“王度?”
天遥三圣中,襄水看向那位浑身沐浴战血的老仙,后者此时运转法力,把自己身上所受的伤势与污秽尽数消除。
他沉默不语,目光看着遥远的天边,那是太渊寂灭的地方。
“太渊的法没有留下来.....罢了,外道之海难入,若是强取必遭殁影攻杀.....他太渊的法落在外道之海的深处,看样子那只殁影似乎正是因为那一筑篱笆而来的。”
王度开口,语气带着猜疑:“因为太渊取走了一筑篱笆,所以那只殁影才会来到外道之海的‘浅滩’处,它距离人间极近,原来是在追寻皇陵,然而一筑篱笆有隔断任何法与道的威能,这导致它在人间的入口处不断徘徊,如无头之蝇。”
“如今太渊寂灭,太上之法本身落入外道之海,不寻传人,八十一化已去其一,怕是往后五千年至万年以上都不会再出现新的‘太渊’,甚至....如果那一筑篱笆坠入外道深处,怕是日后太渊的法,再也没有人可以拿到了。”
“这只殁影似乎会镇守那里,这些东西不可触碰,除非是天仙入海才不会被外道打落法力,我等地仙,即使有了天仙的道行,有了天仙的战力,但在人间之中,一日不飞升,一日就还是地仙之躯,三花不得聚顶,五炁不能朝元。”
襄水轻叹:“人间之中力有穷尽,地祖踏过天门才能有观世战力,只不过只要在人间,身合福地,必然压其余地仙一境,再强者也无法与地祖抗衡,而天仙下凡必被打至地仙顶峰,即人间之中,最高的力量,便是你我与无邻三人了。”
“当然,还有七十二福地的诸位地祖。”
王度点头:“本来地祖的出现,身合福地,就是为了保证当有天仙强渡天门,落入下界时,人间能有反制之力,虽然大罗封天至如今,还不曾有天仙冒死下界,但有地祖在世一日,天仙便一日不敢下凡,更不要说天上还有一位道圣镇守。”
“天仙五重,地祖堪比三重观世,镇压天上金门的乃是四重的道圣,五重的真君不可能下界,他们再向大圣进军,人间已经没有能让他们重视的东西,况且下凡一次,即使成功,代价也太大了。”
“被打去一花一炁,需要从头修行,虽然保留了天仙的道行,但在人间却施展不开,仅仅是地仙顶峰,可不能在寰宇大世之中行走自如,更不要说,如果被天上某位大圣发现,他们必然要死。”
无邻颔首:“五神道魔天王....五神道魔大圣,负责接引的至尊,镇压北酆清静圣境。”
“不过....如今太渊已寂,洪元输给了混元,这些后辈执掌太上之法,我们还需要继续过问吗?”
他话峰一转,而王度则是摇摇头,沉吟许久,发出一声叹息。
“我们并不是为了强取豪夺来的,当然,世人认为我们就是起了贪念,但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天下人的看法与我何干?我是我,非天下人,要执掌戒律,必然要付出些东西。”
王度出言:“面皮是什么?呵,宁叫天下仙人唾我,休叫我唾天下仙人。”
无邻沉默,但一会后,便是开口:“我当时说了谬言,我确实是如那孩子说的一样,对长生起了偏袒之心,此番回去,待到福地晋升结束,我便自囚‘卷阿之土’,思过千年。”
襄水轻言:“大善。”
天遥三圣定下话来,此时襄水又言:“皇陵寂灭,如今一事已了,也如无邻所讲,我等该着手福地晋升之事了。”
“大事已经闭,徒作思索又能如何?确实是,我们该做一些正事。”
王度的目中有光芒在酝酿:“你们应该发现了,我天遥宫驾临于此,不仅仅是引出了太真山的三个地祖,除去太华山天罡童子外,还有一些人出现了。”
“是后世的那些地祖啊。”
他所能见到,如天眼照破虚妄,那四面八方,不知何事,在天寒大州的诸多方位,已经有数位地祖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