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么快,子期从床上一跃而起。
登上鞋子就要往出跑,被莱儿一把拉住,“换了衣服!”
子期有点懵,莱儿帮他换上朝服,到外面喊黎粟备马。赶到内苑的时候,群臣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
看到四王子就像看到救星一下,纷纷让开,“殿下,快来看看吧!”
子期走到床前,见帝乙脸色微红,双目紧闭,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御医怎么说?”子期回头问道。
子受急忙应道:“他们让你拿主意!”
子期心里暗骂了一句,还拿个屁主意,眼看就要断气了。涉及到生死富贵,都躲之不及。
他在床边坐下,拿起帝乙手腕,切了一阵子,脉搏微弱。又用手指撩开眼皮看了看,站起身来向箕子和子受使了个眼神。
俩人跟他走到一边,王后跟微子启、微仲衍也跟了过来。子期摇了摇头,“已是灯干油尽了,准备后事吧,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王后听了顿时泪如雨下。
子受说道:“棺椁一年前就准备了,陵寝也备了,就让礼正准备白绫礼器吧!”
王后止住眼泪,箕子对微子启说道:“子启,这些就交给你去安排吧!”箕子说完,又吩咐众大臣各负其责,去安排后事。
子期对子受说道:“王兄,调黎郊进宫吧,暂时禁军不必整训,朝歌正处于多事之秋,避免贼人生乱!”
子受也早有此意,听了子期建议,吩咐飞廉带兵符去会同黎郊带禁军入城。
朝歌城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禁军以往都是在城门或营里执事,忽然间都入了城,一队队明火执仗地在大街小巷巡视,老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胆子大的纷纷猜测,胆子小的都不在街上逗留了,纷纷回家关门闭户。
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刚把盐笸箩摆到街旁,一队禁卫纵马跑过,马蹄扬起残雪泥土溅了一笸箩。
老头哭的心都有了,旁边一位年轻后生嬉笑道:“吕望,你还是回家别做生意了,你这也真够倒霉的。卖面被风刮,卖盐蹦了一堆泥,再不收拾,天一热都能长蛆,哈哈哈!”
原来老头正是姜子牙,这姜子牙姜姓,吕氏、名尚,字子牙,百姓都叫他姜子牙。
不得不说一下殷商时期的姓氏,姓氏是区别开的,姓是姓,氏是氏。母姓为姓,父姓为氏。母系氏族的时候,知母不知父,为了区分血缘关系,姓就产生了。从女而成的原姓十几个,如姚、姜、姬、姒等,都带女字旁。
从母系氏族到春秋期间,姓氏有了很大的变化。
自从到了父系氏族公社时期,男子逐渐成为社会的主导。氏则为父系氏族或部落的标记。殷商时期,生子从氏,生女从姓。“氏以别贵贱”,氏成为贵族男子的专称。
奴隶阶层没有用氏的资格,这就造成了姓氏的混乱,殷商时期有些出身的低下,后来又入贵族阶层的人物,很难搞懂其姓氏,真较不起真。
比如说这姜子牙,既然叫习惯了,就这样叫吧。为了阅读方便,书里对话称吕尚,内容描述称姜子牙,只能这样。
姜子牙面对讥讽置若罔闻,或者,根本就没听见。他一双寒光闪闪的三角眼,紧盯着疾驰而过的禁卫喃喃说道:“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昨夜彗星袭于北斗,必有国殇,莫非说帝乙大王大行了?”
旁边的后生吓得脸都白了,“吕尚,你别胡说八道。生意做不好也就罢了,别把吃饭的家伙也弄丢,这玩意切掉了,可长不出来。”
姜子牙瞪了后生一眼,“年纪轻轻懂什么?我研习天象占卜几十年,从未失算过!”
后生嘴一撇,“你这样会算,咋不算算自己的生意,还不是赔得屁股光光?”
姜子牙一脸不屑,“无知无知,时运不济,非人力可为也!”
说罢,不理青年人一脸不屑,端起盐笸箩飘然而去。
王城里的礼正忙得要死,既要准备国殇的一切事物,还要准备王储即位的所有仪仗,真恨不得多长两只手,多长一双腿,有一点疏忽就得脑袋搬家。
帝乙一直昏迷不醒,微子启、微仲衍带人去了陵寝安置丧礼。众位大臣各归其位,生怕在自己管辖内出了乱子,被新君拿来开刀。寝宫里只剩下王后,箕子和子受兄弟俩。
子期唤来涂昌,倒了一陶碗温水,用木勺喂到帝乙嘴里,希望能让帝乙醒过来,哪怕能说几句话,交代一下后事也好,怎奈喂多少流出来多少,已经滴水不能入了。
四个人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床榻上的帝乙,向看着一丝微弱的烛光,哪怕一点点、一点点的风,火苗就灭了。
一直到黄昏,涂昌送来饭食,王后和子受兄弟俩都滴水未进,只有箕子吃了一些。倒不是子期作秀,他真的吃不下。
入宫以来,帝乙对他的爱护和偏袒,他是心知肚明的。看着老人灰暗的脸,心头像压着一块巨石。子受见王后悲伤不已,本来就弱不禁风的身体摇摇欲坠,忙上前劝慰:“天晚了,母后还会回去休息吧!子瑛还要母后照顾,请母后保重身体!”
子受提起子瑛,王后虽是左右难舍,还是回去了。
定更(音京)以后,涂昌送了两次水。箕子边喝茶,边给俩人讲述历代商王的奇闻异事。这个年代,这也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了。二更(音京)天后,少师比干也来探望。
帝乙的这两位族弟,比干最小也都是奔五十岁的人了。三更(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