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松松忽悠过了两个齐卒,虞猛嘴角噙着笑,优哉游哉地走进了城中。
这里是鲁县,本就是薛郡的大县,自从魏国成了楚国的藩国之后,鲁县的地位更是上升了不少。
原因倒也简单,楚国盛产各种新鲜玩意儿,尤其是精瓷,一直是贵胄们装点门面,入殉陪葬的最佳东西。
不过,朝堂之上,齐国和楚国经过二十年前的一战,一直或多或少保持着敌对的意思。
可是,上层敌对,不代表下层也要敌对。
谁都架不住面子,这些好东西,若是从彭城过东海郡流入临淄,价格不知要贵上多少。
但是,从魏国流入临淄,价格能便宜三分之一。
因此,尽管处在了战争的前线,但是,鲁县却反倒是在这二十年之间繁华了不少。
此时此刻,鲁县的街道之上,行人依旧很多,而且不紧不慢的。似乎百里之外的楚魏大军根本形同虚设一般。
“百夫长,这是不是殿下所说的民不知国啊?”装作随从的赵六冒出脑袋,在虞猛身后问道。
虽然虞猛早已当上督军将军,但是,他们这些老人,还是习惯叫虞猛百夫长。
对此,虞猛倒也听得舒坦,从未计较什么。
虞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都说了,到这里叫我东家!”
“喏!喏!”赵六赔笑着拱拱手,可是神情之间,却还是依旧渴望虞猛能够解答他的疑惑。
虞猛思索了片刻,最后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应该叫死于安乐……”
赵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陷入了一阵迷茫当中。
虞猛虽然为人机敏很懂人心,但是,在这书籍匮乏的年代,也仅仅只是会写些字罢了。
自从到了夏桓手下后,虞猛曾腼腆地向着夏桓要了一些书籍。
而夏桓不但很是高兴地给了他许多,不懂的地方,更是亲自讲解。
甚至,在训练的一个月之内,夏桓还每天抽出时间,专门为军中一些机灵,同时好学上进的小军官们,开设了课堂。同样是亲自讲解。
虽然对于不识字的赵六而言,理解国不知民,民不知国还有些吃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奇心。
尤其是看着明明大敌在外,城中依旧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更是和夏桓所将的亡国之象颇近。
赵六懵懵懂懂的,其他的三十几个人,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虞猛的眼神,倒是愈发清明了起来。
“别多想了!赶紧办事!”虞猛对着身后的三十几个老伙计一吼道。
“喏!”
……
当虞猛偷偷潜入鲁县的时候,夏桓也在军营之中迎来了一位特殊的人。
虽然夏日过去了,但是,秋日之中依旧带着一丝热气,这个人裹着一层黑布,像是见不得光一般。
对于这位特殊的客人,夏桓却是匆匆行了一礼,便将其邀入了他的大营之中。
“六哥,好久不见了!”刚一进大营,夏桓便有些兴奋地说道。
六皇子笑着摘掉了头上的黑袍,有些责怪地说道:“好好的,非要本王穿着这样干嘛。”
六皇子的语气依旧像是在宫中那般,与他之间,总是有种插科打诨的感觉。
不过,不知为何,夏桓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并未曾去细想那些旁枝末节,夏桓笑着说道:“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说吧,什么事,值得你让我特地跑一趟,要知道,从彭城到这里,可是不近呢!”
六皇子夏杨随手将黑袍丢在了一边,同时抓起了桌上的一盏茶牛饮了起来。
“自然是想和六哥在这场北伐之中,也分一杯羹!”夏桓微微收敛了一丝笑意,却而代之的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味道。
原本牛饮的六皇子,握着杯盏的手微微一抖,先前插科打诨的脸色,也是认真了起来。
“老七,你说的是真的?”
六皇子的态度,反倒是令夏桓一愣。
之前他虽然说得严肃,但是,或多或少有着几分像是以前一般,开玩笑的味道在其中。
然而,从六皇子的神情上来看,显然是极为重视先前他所说的话。
看着如此在意功勋的六皇子,夏桓的心中略微有些失落。
不过,这种失落也是一闪而逝的。
前世虽然没有能真正踏足上社会,但是,那些哥哥姐姐们成家立业之后,个个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一点功利的味道。
对此,即便是前世,夏桓心中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更何况,这一世,身在帝王家,封王拜侯是一定的。
治理一方土地,难免要和当地人打交道,变得功利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
和前世一样,夏桓也总不能因为这点变化,便置以前的感情于不顾。
收起心中那一丝微微的不适,夏桓依旧笑着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了六皇子夏杨。
“此举可行!本王怎么没有想到!”
六皇子,不应该说是淮南王夏杨,忍不住击掌而起。
“不过,老七,本王倒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这么隐蔽的事情,都能被你猜的八九不离十。若非你提醒,本王还真担心我军中粮草不足呢!”
“不过,你虽然是皇子,但是,如今这军中的指挥权毕竟不在你手,到时候,你如何指挥的动那周煜呢?”淮南王转脸又有些担心地说道。
“六哥放心,这点,我也已经想到了。”夏桓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张用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