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桓走了,带着陈昭明和自己的十几个侍卫径直入了城。
可是,夏桓虽然走了,但是城门口,却是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
一直跪在地上的壮汉,直到夏桓彻底走没影了,才堪堪地站了起来。可是,头上却是早已满头大汗。
“百夫长,您为何要打我啊,那小子又是什么身份啊!”先前被壮汉打了一巴掌的楚卒,捂着嘴,一脸无辜的神情,就连说话,都漏着风。
“闭嘴!”那壮汉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楚卒,随即擦了擦额头之间的汗珠,说道:“若不是老子还有几分眼力,咱们今天就都得人头落地了!”
壮汉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百夫长,没,没那么严重吧。”最先挑起整个事情的楚卒,此刻头上的汗已经比那壮汉还要多了。
整件事都是他挑起的,若是对方真是什么权贵,他一个小兵,死了都没人敢收尸。
“你还敢说!”壮汉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楚卒,说道:“老子不是早就告诉你们,这两天先停停手吗!还敢给老子单干!”
“我那不也是想给弟兄们挣点酒钱嘛。”那楚卒有些委屈地说道:“况且,百夫长您又不是没教过我们,衣着华贵,又不乘马车,不待侍女的,一般都是一些行路的商旅。小人又不是不认得城中的贵胄,自然就将他们当做了行路的商旅。而且,您没来之前,小人态度傲慢,那年轻人也是和颜悦色的。这样的人,哪像是什么贵胄之家啊!”
旁边的袍泽听后,也是忍不住地点头。
都是守城门,赚点外块的,那个没有一点眼力劲呢?
这样的人,若是换做他们,估计也会辨识错。
“你还敢给老子顶嘴!”壮汉似乎更是生气了,一巴掌拍在了那楚卒的头盔之上,巨大的力量,虽然不至于伤了那楚卒,但是还是令他有些七荤八素的。
随后,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喝骂道:“在行伍之中这么多年了,看不出他们的马有什么区别吗!”
“马?”
随着壮汉的提醒,众人这才意识到,先前看起来,那些人的马的确个个都算得上是良驹,寻常商旅哪里用得起。
可是,就算是良驹又怎样,在这颍上富庶之地,他们见过的良驹也不少。
看着手底下的人,依旧懵懵懂懂的模样,壮汉冷笑着说道:“那可是御林苑养出来的马,而且每一匹都是御马司挑选出来的。知道御马司吗?他们的上司可是两千石的九卿太仆!就是咱们长秀军的将军都比不过人家一根指头。”
壮汉的一番话,终于是令一众士卒们大惊失色。
然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壮汉又继续说道:“知道这样的马一般都被送到哪里吗?”
一众士卒们,纷纷有些木讷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不知道……”
“告诉你们,这样的马,不是被送到宫中,就是被送到了神武军中!”
如果说,先前这些士卒们还只是大惊失色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就已经是亡魂皆冒了。
那年轻人,显然不可能是来自神武军。那么唯一地来处,也就只可能是宫中了。
看他的样子,也绝非是太监一流。那么,少年人的身份,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拿着兵器,与皇子对峙,这已经算得上是叛逆了。
“噗通!”
众人还在后怕不已的时候,先前挑起这事的楚卒已经吓得跪在了这么壮汉面前。
“百夫长,救我!”
看着那楚卒的模样,一众袍泽却是只能无奈地摇头。
得罪了贵胄他们便已经吃罪不起,何况是皇子?现在能指望的,也就是希望不要牵连家人罢了。
“起来,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壮汉宛如提小鸡一般,将那楚卒提了起来,喝骂道:“人家什么身份,想要你的命还需要秋后算账?既然你现在还活着,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噗通!”
壮汉刚刚松手,那楚卒又跪了下去。只不过,从他那神情来看,显然是劫后余生,被吓得不轻。
懒得再废力气将他提起,壮汉转过身,对着剩下的人喝道:“这两天,不!没我的命令,今后谁也不许做那些事情了。听明白没!”
“喏!”一众楚卒,连忙应下。
这次,不用壮汉吩咐,给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再干了。少赚点钱没关系,丢了命,那才不划算。
“还有你!”壮汉踢了踢瘫倒在地的那楚卒,说道:“这几天你就不要出来晃悠了,安心待在家中。”
“谢,谢百夫长!”反应过来的楚卒,连忙磕头道谢。
“好了,尽快恢复城门的秩序。让上官看见,咱们又得挨骂!”
……
颍上县城中,尽管未曾刁难那群士卒,可是夏桓的心情却是依旧极为不好。
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尊严被冒犯,而是如此靠近都城的富庶之地,都能有这般兵痞罔顾法度的事情,可想而知那些偏僻点的地方,就更是不如了。
之前,夏桓还一直想不通,明明分封之制并不符合大一统的思想,他的那位穿越者爷爷为何还要嘱咐楚皇夏泽执行。
现在看来,除了要锻炼夏氏子孙之外,更是想要借着那些皇子的身份,给当地的士族一个警醒。
“前面的!快快让开,莫要挡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夏桓等人乖乖地牵着马,在街道之上行走,却是忽然听到身后一片吵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