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宜诺斯艾利斯港位于拉普拉塔河的右岸,背后就是辽阔的潘帕斯草原。
欧洲人带来了火枪、战马和牛羊。牲畜在条件优越的潘帕斯繁衍极快,欧洲人无力占领的内陆深处,印第安人同样驯服了战马和野牛。充足的营养让他们身体强壮,战马扩展了他们的活动范围。西班牙军队对布宜诺斯艾利斯港南方六十英里外的地区就无法控制,这些印第安部落甚至有能力威胁到西班牙的殖民城市。
没有悬念,陈守序的舰队轻松攻克了布港。布港的常住居民不到3000人,唯一的一座圣三位一体堡只有100人的守军。海盗将大炮拖到城下,西班牙的守军就投降了。
陈守序向俘虏的西班牙市长宣示着他对主权的占有,“市长先生,很遗憾,由于你们薄弱的守卫力量,现在布港由我占领了。”
市长脸色发白,“司令官先生,我是主动向您们投降的。请您怀着慈悲之心,不要为难城里的居民。”
“市长先生,只要你们能配合我的工作,我会约束手下的士兵们。”陈守序玩味地看着市长,“不过你们的防御力量也实在是太弱了,你就没想过扩建一下港口的炮台和要塞?”
市长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们没有力量。省内的主要军事资源都要与印第安人作战,港口我们只能采用象征性的防御。实际这座三位一体堡也是用来威慑印第安人的,我们从没想过它能顶住一只来自欧洲的舰队,哪怕……”
“哪怕是海盗?”陈守序的心情挺好的。
“是的。我们用贸易而不是火炮来守卫港口。布港向欧洲各国提供均等的贸易机会,以换取他们对布港事实中立的承认。”
“恩,市长先生你很坦率”,陈守序赞同道,“布港实际上是大半个南美的物资出口港,所以你们能够在这场三十年战争中处于超然的地位。”
“我统计了一下,现在港内一共有17艘商船,这些船都是来自哪些国家?”
“7艘葡萄牙船,6艘荷兰船,3艘英国船,1艘丹麦船。”
“荷兰?市长先生你们很厉害啊,与敌国做生意。”
“荷兰人能给我们提供质量上佳,价格便宜的军火。科尔多瓦省常年与印第安匪徒作战,对军火的需求很大。”
陈守序笑了,这还是真是像尤里奥洛夫说的那样,不能把军火卖给敌国的人不是好军火商。
“你们为什么不向利马和塞维利亚求助?”
“利马那些半岛人和欧洲娇客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只会搂着女奴下达那些根本执行不了的命令,我们拉普拉塔人要靠自己的力量发展。至于塞维利亚……”市长露出冷笑的表情,“他们还不是一样与敌人做着走私生意,而且他们的行为有时会更夸张。”
这倒是真的,金钱的流动没有国界。有太多的商人游走在战争的边缘,以获取超额的利润。在欧洲有塞维利亚的部分商人,在亚洲有山西的晋商。商人天生追逐利润,这种现象在人类历史上从未断绝过。就在300年后的阿根廷,美国商人在二战时还向德国出售高标号航空燃油的提炼技术。
金钱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源动力,科尔多瓦耶稣会垄断了巴拉圭出产的马黛茶生意,在巴拉圭,这种茶的贸易额是烟草的六倍。耶稣会的神父能与阿姆斯特丹的新教船主在交易中谈笑风生,这一刻没有人会提起他们在宗教上的巨大差异。信仰与勇气只是暂时的,而利益却是永恒的。
陈守序说道,“市长先生你说的没错。我很赞同你们这种以贸易立港的方法,你们以前可以靠机会均等的贸易守卫城市,现在一样也可以。”
“司令官您的意思是……”
“你应该能看到,在我的约束下,城里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劫掠现象。”陈守序注视着布港市长,“我也不会去抢掠港口那些商船,这种劫掠行为会伤害到布港的自由贸易。”
布港市长能把持着这座走私港自然也不是废物,他立即反应过来,“司令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们,市长先生应该很容易做到:
一、我只会在布港滞留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不希望看到来自科尔多瓦的西班牙援军;
二、我的舰队需要修理,请市长让港口的工人们配合我的水手;
三、在我滞留期间,布港由我来守卫,所以布港的公共财政需要提供一点保护费,放心,不需要你们私人掏腰包,我只要税金;
四、我的舰队需要补充一些物资,等会我的部下会给你开列一份清单,有些东西可能需要你派出商人向上游采购。也请那些商人放心,我会付钱,价格不会比葡萄牙人低。”
条件很合理,市长也并不意外。其实签订类似的临时条约在这些遥远的欧洲殖民地之间会经常发生,大家来殖民地都是发财混饭吃的。像欧洲大陆上那样抱着解不开的仇怨朝死里打还怎么发财。德雷克的舅舅霍金斯船长就曾经与新西班牙副王达成过类似的协议,并且互相派出了人质以保障协议的执行。甚至在新西班牙副王单方面撕毁协议后,霍金斯也没有为难那些西班牙人质,将他们开释回去了事。
海盗的要求对拉普拉塔人一点不陌生,从建港开始就玩走私的港口人(eno,布港人的自称)什么都见过。
市长听到海盗不仅不会伤害他私人的钱包,而且还给他带来了一大笔生意,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谨慎地向陈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