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也需要促成这样的一场大祭祀来宣扬儒家的正统性。
这是一件相辅相成的好事情,既然对谁都有利,封禅泰山的门槛不妨降低一些。”
云琅摇头道:“此言差矣。”
董仲舒懒懒的道:“君侯要反对?”
云琅点点头道:“确实要反对,不过呢,我要反对的不是陛下,而是先生您啊。”
董仲舒嘿嘿笑道:“有何不妥之处?”
云琅站在窗前忧伤的道:“先生在泰山隐居之时,听闻国朝大征贤良策。
当时先生曾经遗憾的说,您养育多年的绝世美人就要下嫁给帝国年轻的皇帝了。
那个时候,先生对我儒家的立意是何等的高远,以后,先生也是以对待绝世美人的态度来安置我儒家的。
晚辈不明白,我儒家走到现在,明明已经在光明大道上纵马狂奔,迟早会抵达我们的目标。
现在因何就放弃了最早之前制定的策略,光明大道不走,非要抄荆棘密布的小路呢?
如此一来,不仅仅有辱我儒家,也拉低封禅泰山的标准,只要先生开了这个先例,从今往后,只要是帝王,不论他是否英明,就会去泰山封禅。
如此,泰山封禅再无荣耀可言。
我儒家虽然达到了最低目标,却没了起始高度。
这可不是先生准备让我儒家走长路的打算啊。”
云琅的话很有道理,也非常的真诚,董仲舒思忖良久,看着云琅道:“也算是肺腑之言。”
云琅笑道:“先生年纪大了,这一点云琅知晓,却不能做急功近利,倒行逆施的事情啊。”
董仲舒哈哈笑道:“再议,再议……”
说着话,就大笑着离开了扶荔宫。
随同董仲舒一起来扶荔宫的弟子吕步舒道:“云琅此人不可信!”
董仲舒闭着眼睛微微叹息一声,吕步舒虽然经学不俗,到底眼皮子太浅,就眼光一道与云琅相差甚远。
想到此处,董仲舒心情虽然烦躁,依旧耐着性子对吕步舒道:“人之受命于天也,取仁于天而仁也,这才是老夫怂恿陛下泰山封禅的主要原因。
皇帝要成为天子,我儒家也必须将“仁”字与天子一起根植在天地间。
皇帝功业不足就要封禅,这样就会造成我们所要宣扬的仁念也占据不到高位。
唾手可得的东西无人珍惜,唯有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人们才会永远珍藏。
这就是云琅所说的起点太低,所以,他说的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陛下明年就要征伐四方,两年之后就能初见成效,既然皇帝都能再等两年,老夫如何就等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