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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烛火摇曳,雷术、胡昭踏着夜色联袂而至。
“殿下,河内郡急报。”刘辩尚未说话,雷术便率先凝声道:“张曲遣快马来报,匈奴於夫罗于漳水一带屯兵两万余,隐隐有进攻河内的迹象!”
“什么?”刘辩心中一沉,豁然起身,神色凝重的看向雷术,凝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自我军前来酸枣不多久,张曲便发现了於夫罗异动,立即遣人来报,算起来有半个月的时日了。”雷术微微沉吟道。
刘辩目光落在地图上,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於夫罗大军屯兵漳水一带,只可能攻打两个地方,一个就是攻打壶关,不过途中需要经过潞县,而另一个就无需大费周章,直接顺流而下进犯河内郡。
目前他主要精力都放在兖州讨伐董卓,驻防的兵力也基本上都在黄河沿岸防备董卓趁虚而入,唯有驻扎葵城的张曲等人或可出兵抵抗,然而当初他并未料到於夫罗大伤元气之下,竟然这么快就能聚集一支两万人的大军,而驻防葵城的张曲等人只有三千兵马。
即使这三千兵马尚需要防备黑山军,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辩微微闭上眼睛,揉捏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凝声道:“我军目前主力都在防备董卓,於夫罗屯兵对我军虎视眈眈,两位先生可有良策?”
胡昭与雷术交换了一记眼神,深吸一口气,藉此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凝声道:“於夫罗屯兵漳水,其意自是不言而喻,然我军除了殿下的一万大军在此外,余下兵卒尽皆驻守要道,派兵征讨於夫罗显然不可能。”
说到此处,胡昭顿了顿,凝声道:“是以为今之计,只能借势以威慑於夫罗,一旦联军攻破虎牢,我军抽出兵力,於夫罗自自退也。”
“借势?”刘辩轻轻颔首,沉吟道:“幽州牧刘虞,汉室宗亲,或许会给与援手!”
胡昭摇摇头,沉声道:“幽州牧固然是汉室宗亲,然其人性弱,且对蛮夷主张怀柔之策,甚至遣散了麾下过半人马,剩余之人大多握在北平太守公孙瓒的手里,幽州牧只怕是有心无力。”
“呃~”刘辩楞了一下,摸摸鼻尖,历史上的刘虞确确实实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主张对蛮夷用兵镇压,才因此和公孙瓒互相敌视,却没想到索性把郡兵都遣散了,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殿下,天下诸侯尽皆聚在酸枣,对抗董卓,唯有冀州牧韩馥坐镇冀州,且冀州兵马粮草颇丰,若能有能言善辩之士,以言语说动韩馥出兵,於夫罗必退,如此河内之危自解也。”
“冀州牧韩馥?”
刘辩有些迟疑,这家伙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性格懦弱,不仅把地盘拱手相让给别人,最后甚至吓得在厕所自杀而亡,让他出兵,真的靠谱吗?
“对,正是冀州牧韩馥,唯有此人可出动大军威慑於夫罗。”
“先生以为何人可为使者?”
“老朽亲自前往,可说动韩馥。”
“不可,不可!”刘辩当即连连摇头反对道:“值此紧要之际,孤当时时向先生讨教,怎可让先生一路奔波去冀州?”
“老朽与韩文约有旧,素知韩文约秉性,除老朽以外,别无他人可说动韩文约。”胡昭接着又笑笑道:“殿下放心,短则几日,多则两、三月,老朽必然归来!”
“罢了,先生既然执意要去,孤便答应了。”刘辩点了点头,借着转头看向曲阿道:“曲阿你率领三十铁骑与孔明先生同往冀州,不得让先生有丝毫差池!”
曲阿沉声道:“末将领命!”
“殿下,事不宜迟,老朽这就准备动身,前往冀州!”胡昭躬身恭声道:“老朽告退了!”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孤险些都忘了。”刘辩收回目光,心中一动,感慨一句,然后将鲍忠三千人葬身火海的消息同雷术叙述了一遍,末了刘辩冷声道:“商议出兵的时候他不说话,孙坚做了先锋,他又怕孙坚夺了头功,私下里出兵,损兵折将,鲍信这是自作孽。”
“殿下,鲍忠三千人丧命,恐有蹊跷。”雷术手指地图,凝声道:“斜立坡的地势,并非容易伏兵,且土地贫瘠,植被稀少,绝不能引发火海,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事先在此买下引火之物!也就是说埋伏之人事先知道鲍忠的人,一定会走这条路。”
对啊。
刘辩心中一凛,他确实没想起来鲍忠暗中出兵的事情,只是鲍忠为什么暗中出兵,无论是史书还是小说中,都只是用“信恐坚头功,遂以第率兵先行攻关”,可虎牢关有西凉军重兵把守。
鲍信就算是想让鲍忠先行攻打虎牢关,可三千人纯粹是送死的行为啊~念及于此,刘辩沉吟道:“雷术,明日随孤前往济北相大营。”
“诺!”
。。。。。。
虎牢关前。
自从孙坚安营扎寨以后,意欲摸清西凉兵的实力,便率领大军出营列阵虎牢关前叫战,然而却没想到素以骄悍而文明的西凉兵,并不迎战,只是严防死守关墙之上,眼看日头西落,孙坚只得引兵回营。
次日孙坚一改前一日的君子形象,不叫战而是让麾下叫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可城关上的西凉兵硬是当缩头乌龟,绝不迎战。
其实西凉兵那里能忍得了,只是主将胡軫早已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胆敢有私自出关迎战者,军法处置,这可是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