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家的摩子在傍中午致电后,迅速乘新干线返回静冈市,并于晚饭前回到家中。
刑警冈本这样地默默记录到。
按照这家人众口一辞的说法,宫本摩子是他们家族企业的继承人,目前正与东京方面的企业有深切来往,而且九月份就要转学到东京大学念研究生了。
在命案发生约一周,死者的心脏病突然发作,当时宫本摩子正与死者呆在一起,位于该家族企业旗舰公司,千代田区的宫本双子楼里。死者在住院第三天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位于静冈的家中,由此引得几乎整个家族的人都聚到了老宅里。
同期,台风登陆,然后就在第三个雨夜里,他突然遇害了。
但要说宫本摩子为何会在第二个雨夜的间歇时,见缝插针地回一趟东京,这个理由还是很好找的。对此,冈本并未提出异议,他只是负责默默地记录,然后紧盯着宫本家的每一个人,用他惯有的漫长语调挨个拎出自己的怀疑,然后观察这群人的神色。
因为这起案件的真凶,绝对不会像他们说得那样,会是什么入室窃贼所为。
尸检工作已经开始,过后便会传回答案,但即便是现场发现的痕迹,已经在告诉诸多办案刑警,真相并不简单了。
因为死者虽然是被利刃直接穿胸而亡,但身上更有好多不可掩盖的淤青,而这明显是殴打才能留下的痕迹。什么窃贼,会在作案途中被屋主逮到时,还会痛揍他一顿?既然已经手持利刃的,又哪有放下兵器,赤手空拳的道理?
按照冈本自己的猜测就是,作案者是这个家里的某人,他和死者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便产生了殴打行为。由于死者毕竟是个老人,又刚从病重中缓过劲来,自然就被揍到了垂死状态。凶手为了掩盖真相,便营造出家中失窃的景象,然后将凶器藏匿了起来。
至于说,凶器被藏到了哪里嘛……
宫本摩子自然是有嫌疑的。
但面对这样一个二十芳龄的少女,他断没有当场质疑的打算,何况她的不在场证明,暂时也是无懈可击的。因为出租车公司的记录很明确,她是在案发前一天夜里,就离开宫邸的。
但如果说,这家人延期报案了呢?
这句质疑,冈本并未讲给死者家属听,他们的精神已经够紧张的了,而这也恰恰证明他们对真相有些把握。
这些疑问和讨论,是他和后辈们回到警察本部后的内部对话。
“我们首先要明确一个事实,宫本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办公室里,他对后辈同事道:“他们是静冈县最有权势的人家,就算放到东京去,也是数得上名号的财阀团体。虽然我是不知道这群商人的企业帝国的详情,更不知道他们内部的股权持有状态,但要问杀掉老会长,是否能让其他人得利……基本是肯定的吧?”
“所以啊,孩子们,在处理这样的案件时,万万不能忘掉的,就是家族成员作案的可能。而且,考虑到这群人基本属于一个利益共同体,他们甚至还有并肩作战的可能,再不济也是互相打掩护。我们警察想从他们这儿查到点什么……财阀的商人啊,一群老狐狸呢……”
长官这是也在说自己呢吧?
后辈警员有心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警方现在的确陷入困境了。
按照报警人的说辞,这是入室窃贼干出的好事,他不但杀害了老人家,还把床底下的金条,以及对面屋里宫本摩子的珠宝首饰洗劫一空。考虑到当时,全家人乃至仆从们都呆在一楼,乃至地下室里玩乐,这样一番作案行为是很容易达成的。
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的强大,或者说如果真是窃贼所为,那他也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台风降临之夜,暴雨倾盆之时,窃贼冒死上山行窃,然后顺着远路返回,除去宅邸院墙上的监控探头能略作防御外,简直是整个老天爷都在帮他作案!
脚印,乃至车轮印迹等,除非他能在屋里留下指纹并是个惯犯,否则真叫警察无处可寻。
但同样的道理,翻遍宅邸的监控录像也看不到翻墙者,也意味着这个所谓的窃贼,可能就是个虚构的存在。
凶手依然藏匿在那栋宅邸中。
必须始终把这项嫌疑提拎着。
而且,最好让那宅子里的人,都以为警方不再怀疑他们了。
或者继续怀疑,不断施压,以至于让他们最终露陷?
而且说到底,宫本摩子突然前往东京的事情,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冈本这样分析道:“工作上的事情,或者学习上的事情,我们甚至没必要亲自到东京求证,因为它的确是真实的。正准备转学到东大金融系大学院的千金,同时还是家族继承人,并在案发前夕,刚刚被死者带到旗舰企业熟悉环境。这样的她,的确有一百个理由需要趁夜冒雨出远门,而且人证物证齐全。”
“换句话说就是,比起家里的任何其他人,宫本摩子都是最具作案嫌疑,但也最是无辜的那个。年仅二十的确定继承人,和七十二岁的现任掌门人,真的是……什么都可能发生呐。”
但正因真相似乎如此显眼,如果真这么顺着调查下去,是不是很容易落入某些人的圈套?
“孩子毕竟年轻,有可能等不及,所以着急作案,但她毕竟是个看着好纯真的少女……或者硬要恶意揣摩的话,装的纯真?所以也有可能,是家里有人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把现任家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