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菁苍无法子,从头上拔出一根玉簪,趁着马车左右摇摆不定,一下扎在车夫背上,车夫立即回过头,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莫菁苍便觉得在那见过他,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男人就那几个,而这个人,她也只是仅见过一面。
“你是静谧堂的那个郎君?”
不仅莫菁苍认了出来,就连浓晴也认出来了。
车夫扭过头,忍着身上的疼,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皱着眉头,继续赶着马车。
小敏还在用力地拽着他的胳膊,浓晴也在他后背捶打着他。
待马车驶入小路的转弯处,那郎君这才拉紧马缰,将马车停下。
待马车停下的时候,车夫甩掉小敏的拉扯,跳下马车,后背因莫菁苍的冰蚕玉簪刺破而在流血,血红浸染了身上深灰的粗布衣衫。
车夫伸过手,忍着疼痛,一把拔过玉簪,仍在了地上。
然后掏出怀中的一个药品,胡乱的往后背洒去。
药粉基本上都洒在了粗布衣衫上,而伤口较小根本没有洒到。
莫菁苍被浓晴和浓墨扶着也下了马车,顾不得规矩,头上的发饰因着左右摇晃,而散开,有些狼狈。
“郎君,既然你不想伤害我们,为何却将我身边的人带走?”
车夫撕掉嘴边的胡须,一张英俊不凡的脸,露了出来。
小敏和浓墨惊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相府的沣大奶奶一双慧眼,只是这下手未免太过狠辣?”
英俊郎君指着身后的伤,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莫菁苍理了理发饰,整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是郎君行事诡异在前,就该想到会被刺伤,敢问郎君到底是谁?”
英俊郎君面色微凝,双眼凶光凝聚,“沣大奶奶如此聪慧,怎会猜不到我的身份?况且前日夜间,沣大奶奶不是还派人在静谧堂的外面监视我,却不想是个蠢货……”
莫菁苍想起前日夜里的人,她没有吩咐过,只是昨日早上刘氏睡在门栏上,会是刘氏?
刘氏监视他做什么,他到底是谁?
莫菁苍冷笑道:“看来郎君得罪的人不少,若是我说前夜之人,并非我所遣派,郎君自己究竟得罪了谁,难道不知?”
英俊郎君紧蹙眉心,“当真不是你遣派的人?”
莫菁苍转过眉眼,“郎君觉得我有必要欺骗你?”
莫菁苍眸光落入眼底,似是想着心事,“既然郎君并没有害我们之心,不如就此别过,郎君身份能让相府之人探查,想必郎君身份不凡,我等妇人实难高攀,望郎君放过我们?”
英俊郎君听到她这般说,嘴角卷起一抹冷笑:“我道前日夜里,那个威风凛凛,有点小聪明的沣大奶奶多大的胆子,想不到也是个鼠胆之辈?”
莫菁苍弯着嘴角的浅笑,“郎君用激将法对我无用,你且说你的,浓晴浓墨上车!”
浓晴和浓墨相继上车,当两人转过身的时候,那郎君却倒在了地上。
浓墨为难的禀道:“奶奶,那人倒在了地上,像是晕了过去……”
莫菁苍蹙着眉心,“你们三个下车,想法子怎么把他抬上马车?”
浓晴、浓墨和小敏三人相视而望,这么高大的人,她们三个……
三个人相互在各个地方用力,最后将郎君抬上了马车,就在她们将他跌跌撞撞的送入马车上时,他怀中掉出了一枚玉佩,上面竟是龙纹雕刻。
莫菁苍赶紧捡起来,仔细端详了许久,然后看向英俊郎君,她早该猜到。
莫菁苍待几人将他放入了车中,坐好,这才上了马车。
学着之前王治给平素掐人中的样子,用指力往他人中上去按,不一会,英俊郎君就醒了。
英俊郎君醒来的第一句竟是:“没想到你这人还有点良心,没把我仍在荒郊野外?”
莫菁苍冷笑道:“德箜主持生怕我将遇见你之事传出去,而郎君在静慈庵出入自由,想来郎君的身份定然不同,能让相府的人这么紧张监视,郎君是恭王还是秦王?”
“若是我说,沣大奶奶猜的都不是呢?”
莫菁苍的神情微收,都不是,难道是……
英俊郎君见她眸光一闪,似乎猜到了他的身份,见她的神色逐渐有点局促,似是难以置信,片刻后,眸色渐渐清明,像是想通了一些问题。
“既然猜到我的身份,我这后背的伤,若是传出去,不知沣大奶奶会有什么下场?”
莫菁苍显然没想到会这么一说,此时浓晴也跟着进来,一时间,马车内的空间极小。
浓晴见此人都已经伤成这样,还依然强势地威胁她们,她不懂他有什么身份说大话?
“喂,那个什么郎君,我看你就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你一会穿着周正的衣裳出现在静慈庵,一会又穿成车夫的样子送我们回村,我看你就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混混,我们家奶奶还叫你郎君,简直侮辱郎君这两字?”
浓晴显然没听到之前他们说的话,心里便安下来。
英俊郎君更是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嘴巴竟然这么损,他的身份如今不能暴露,可是也不能被一个小婢子这般说。
莫菁苍看到英俊郎君脸上的怒气,想来以他这个身份,那容得小婢这么说,心气自然上升,忙打岔道:
“郎君,想必德箜主持将你放在相府的马车上,是另有安排,说吧,你有什么事想让我们帮你?”
英俊郎君微怔,忍着背上的疼,面色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