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呼伦镇的上空突然响起了大喇叭的电流传导声。
“喂,喂,同志们,喂,喂,现在有个重要消息公布啊,现在有个……”
“上一边去,哪那么多废话,我来……”
“哎,哎,别抢啊,这直播呢,全镇都能听到,我是镇长,得我播……”
“凡是姓林的都听好了,有个没来路的小子,想要抢我们林家这代的嫡长女,现在已经逃出镇子了,三叔公说了,祖训,林家嫡长女不能离家外嫁,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所有人都出来,把那小子拦住,绝不能让他把我们林家的闺女就这么抢走!姓林的,都给****家伙上啊……”
祠堂本来就是镇子边上,当喇叭声响起的时候,周阳已经抱着林艺蕊走了好远,最多也就二百多米就能走出镇子。
听到喇叭声,已经对两人这大白天搂搂抱抱进行远距离围观的街边众人纷纷放下手中忙碌的活计,向他们缓缓围拢过来。
本来林艺蕊有些晕乎乎飘飘然,有种喝大了的感觉,现在被喇叭声一吓,也清醒过来,下意识搂紧了周阳的脖子,紧张地向周围看去。
从小长到大,整个呼伦镇都是熟面孔。
围上来的人里,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一如普通的乡镇居民。
可这都是林家的人,每个人从下生就开始药液伐髓,从能站起来就练功修行,随便出去个半大孩子,也能一个打三个不能问题。
周阳虽然强,可是真能一个打百个千个吗?
更何况,这都是她的亲人朋友,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在周阳手底下受伤。
“放开我吧……”林艺蕊有意把声音放大,让所有人都听到,“我,我不能离开林家!你自己走吧,我们没有那么大的交情值得你为我出生入死!”
说话的同时,挣扎着想要下来。
周阳明白林艺蕊纠结的心情,紧了紧双臂,正想安慰她不用担心,却忽听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放啥,抱紧点!”
这一嗓子把周阳都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顺声聚了过去。
喊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糙汉子,常年的劳作令他皮肤黝黑,显得异常苍老。
林艺蕊认得,那是镇里农用物资商店的老板,论起来她得叫一声四哥,平时总是低头干活,话很少,别人跟他说什么,都只是嗯嗯地应着声,也不说什么,怎么今天却突然反常起来了。
“扯我干啥?”林四哥回头一瞪眼睛,身后站着的就是他老婆,平时挺凶的一个女人,正使劲拉着他的胳膊,看他回头,就凶巴巴地说:“你别说话,大家都看着呢!”
“凭啥不让我说话?我闭了一辈子嘴,就今天想说!”林四哥犯了犟劲儿,一把甩开老婆,回视众的,扯着嗓子说,“我们林家嫡长女,代代都是好姑娘!可你们看她们哪个有好下场,牌位都在祠堂里摆着呢!小蕊我们看着长大的,多好的姑娘,派她去送死也就完了,人命大没死掉,却说是她的不是!天底下哪有这个理儿?敢情不死还是她的罪过了!还要开祠堂!看把她打的?凭什么?不就是欺负她没爹没妈没爷爷没奶奶吗?她爹妈爷奶呢?都怎么死的?都是跟邪神同归于尽死的!如今林家嫡长,死得就剩她这么一个独苗了!三叔公什么心思?非得让她也去死?不死就要打死!我看不过眼,都是姓林的,我凭什么不能说话?凭什么就只准他三叔公说我只能听着?大道理我不会讲,可小蕊是好姑娘,就该嫁个好人家,开开心心过上一辈子,至少不能比三叔公活得短!小蕊,四哥没本事,帮不了你,可也不能拦着你奔活路!”
沉默了一辈子的林四哥突然间放了这么一个响炮,把他那凶悍了一辈子的老婆差点没给吓死,“死鬼,你要死啊,三叔公不会……”她这话还没说完,街对面的人群里就有人叫了一声“好”,跟着叫“好”声此起彼伏,还有人鼓起掌来。
掌声从稀稀拉拉,眨眼工夫就变得密集响起来。
“小蕊,走吧,别回来了!”
“那小子,来我们林家抢姑娘,好样的!”
“好好待小蕊!”
更有行动派推了辆摩托出来。
“骑摩托走吧,快点去县上,小蕊这伤不能耽搁!”
林艺蕊眨巴眨巴眼睛,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刚才挨鞭子的时候,她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淌。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就是如此。
“你们等着,林艺蕊一定会回来,她回来的那天,就是林家改天换日之时!”
周阳仰天大笑,也不接那摩托,抱着林艺蕊昂然迈步。
昨晚儿上他们是开车回来的,车就停在镇子外边,骑啥摩托啊!
越来越多的人都涌到街道,夹道欢送,热闹得仿佛真是送亲一样。
林艺蕊就多少有些尴尬,低声说:“他们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抢我,只是在主持公道,这样让我以后可不好嫁人了。就算再找,也得找个能搞出不比这场面差的家伙来才行吧。”
周阳评价:“嫁人是为了过日子,要啥盖世英雄,看对眼顺心意就行,小姑娘家家的,就是想头多!”
“说得好像你多大是的?一看就没我大!”林艺蕊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茫,“谁不想自己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能踩着七彩祥云来娶……”
周阳突然打断了她,“别想了,看吧,你的盖世英雄现在来了!”
林艺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