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河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面他回到从前,回到在大学象牙塔里面的青葱岁月。
那个时候的钟河年轻、帅气、健壮,学业出色喜欢运动,他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对人生满怀热情,立志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那个时候的他,吃得饱睡得香,躺在床上脑袋沾到枕头,最多5分钟就能沉沉睡去,然后一觉到天亮醒来,精神抖索充满了活力。
但是毕业之后进入社会打拼,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人际间的勾心斗角,无形而沉重的压力一点点地压榨着他的身体和精神。
虽然以往的梦想一步步实现,虽然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虽然银行账户里的存款数字节节攀高,虽然享尽了人间富贵繁华…
然而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很多年前,钟河的生意刚刚起步,他接下了一笔非常重要的加工生意,为了能保证出货的时间不违约,他在工厂里跟工人们同吃同住十几天,每天睡觉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最后这单生意做得非常成功,可他也落下了失眠和焦虑的毛病。
尽管去大医院治疗过,也吃过很多的药,钟河却是越来越糟糕。
他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服用安眠药根本无效,精神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五十岁不到憔悴得跟六十岁的人差不多。
被失眠和焦虑症痛苦折磨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想,假如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从前,变回那个穷开心的自己,他是否愿意?
答案是无比肯定的,那就是愿意,无比的愿意!
而这个愿望似乎已经实现了,钟河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状况是如此的好,他回到了校园里,穿过长长的林**走进教室,不经意间看到了长裙飘飘的她…
“钟河兄!”
正当钟河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跑过去的时候,忽然间有人轻轻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呼唤:“醒醒!”
钟河瞬间醒了。
他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浩然,脱口问道:“沈老弟,你怎么在我学校的教室里?”
钟河和沈浩然是多年的朋友,一直以兄弟相称。
但话刚出口他就立刻感觉到不对,扭着脖子左右张望,不由地老脸一红。
这哪里是大学教室啊,他也没有变回当年那个自己,依旧还在东湖公馆的内堂里面,周围全都是前来参加藏品交流会的协会成员。
大家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古怪。
钟河相当的尴尬,咳嗽一声说道:“咳,我这是…”
下一刻他愣住了——我这是怎么啦?
沈浩然说道:“钟河兄,你刚才试戴了江先生的指环,坐在这里睡着了。”
钟河下意识地看看自己左手小指上佩戴的指环,先前的记忆瞬间浮上脑海。
他的脑袋“轰”地炸开了。
居然是真的,这枚安神指环居然真的能帮助他恢复睡眠!
为了睡一个好觉,钟河不但服用过各种药物,还找过所谓的心理催眠师,又花了很多钱购买高科技的治疗仪器,可以说费尽了心思。
但跟这枚不起眼的玉指环比起来,那些通通都是渣啊!
一定,我一定要将它拿下来!
钟河的心里发出无声的咆哮,他忍不住一把抓住了沈浩然的手,问道:“我刚才睡了多久了?”
沈浩然完全能理解他的激动,说道:“半个多小时吧…”
先前发现钟河真是睡着之后,就有人想将他叫醒过来的,但被沈浩然拦住。
沈浩然很清楚钟河被失眠折磨得有多痛苦,看到他睡得如此香甜,如何能忍心立刻把他唤醒,所以请大家多给点时间。
后来也是见到钟河一直睡得很稳没有自己醒来的迹象,这么多人围观也不雅观,所以狠狠心还是将他推醒过来。
“半个多小时…”
钟河都无法置信,他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很久,而且醒来之后精神有种久违的舒畅,很想再这样继续睡上个一天一夜。
他的头脑迅速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摸了摸手上这枚指环,起身微笑道:“看起来这枚指环确实有点门道,我想带回去再研究研究,江先生你开个价吧。”
虽然钟河尽可能地表现得轻描淡写,但在场的一头头老狐狸哪里是那么好欺瞒过去的,他们敏锐地觉察到了钟河对安神指环的渴求。
也就是说江海流根本没有吹嘘,他拿出的这枚指环就有这么神奇!
真宝贝!
不少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失眠和焦虑,在现代社会属于常见病了,尤其是商界和政界人士,出现这样的问题非常的普遍,很多人甚至因为抑郁和烦躁选择自杀。
在场的宾客里面,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问题,只不过有的能控制,有的相对比较严重,钟河的情况无疑是最糟糕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家必须要让给他,因为交流会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立刻有人说道:“江先生,我这里有件前明的纯金佛像,重七斤五两三钱…”
按照目前的市场价,七斤多重的黄金价值就在百万左右,而加上前明纯金佛像六个字,价值起码得翻十倍。
江海流还没有回应,钟河鹰一样的目光就扫了过去:“高老板,我们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想要截胡的这位高老板是康城本地的房产商,资产很雄厚,但钟河丝毫不怵。
同样也有人不怵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