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包括江海流在内,所有人齐齐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而见到那插话的人,江海流不由地笑了。
当真是冤家路窄,对方赫然正是昨天他在墨玉轩碰到的那位玉大小姐,只不过对方将马尾辫换成了披肩发,长裙飘飘略施粉黛,倒是显得娴雅美丽了不少。
只可惜此刻她对着江海流柳眉倒竖的模样,大大破坏了这份闺秀气质。
沈浩然讶然:“巧巧,你认识江先生啊?”
沈浩然显然对这位玉家小姐很熟悉,直接就说出了对方的闺名。
玉巧巧上前挽住沈浩然的胳膊,说道:“沈叔叔,这个人很奸猾的,你可不要当他的当,最好…”
昨天在墨玉轩的遭遇,对于这位玉家大小姐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她自小到大被人捧在手掌心里养大,哪里吃过那样的瘪,一直都耿耿于怀。
没想到今晚在东湖公馆里再次撞上江海流,回想起昨天的情形,顿时羞愤难耐,所以忍不住向沈浩然当面告状。
她希望沈浩然最好是将江海流直接赶出去,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玉巧巧毕竟出身大家,再任性也知道沈浩然作为主家,直接赶客是极不礼貌,而且同时也是打贾老板的脸。
玉大小姐当然不怕贾老板,可这样的事情如果让她的堂哥知道了,少不了要被狠狠地责备一番,那就太不划算了。
她的堂哥是玉晚裳,公子世无双的玉晚裳!
所以玉巧巧忍了忍,给江海流上点眼药,削削他的脸面就够了。
“奸猾”这个词在收藏圈里,那可是不怎么好听的。
玉巧巧以为贾老板今晚带江海流过来参加交流会,是要将江海流带入这个圈子里,就给他扣了顶“奸猾”的帽子。
沈浩然哑然失笑,摇摇头看向贾老板。
江海流是贾老板带来的。
贾老板苦笑道:“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他也很为难的,早知道这位难缠的玉大小姐在这里,那就不带江海流过来了。
“没有误会…”
玉巧巧冲着江海流嚷嚷道:“你自己说说,今天晚上你跑这里想干嘛?是不是又想坑蒙拐骗啊?”
她想好了,既然不方便让沈浩然直接把江海流赶走,那就将他挤怼走。
否则怎么出这口气?
这边一吵吵,在内堂里的几十位宾客顿时都被吸引了过来。
他们自恃身份,没有摆出围观看热闹的架势,但一双双好奇的目光落在了玉巧巧和江海流的身上,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咦,这位不是玉家的小姐吗?”
“是啊,她怎么跟人吵起来了,那位是墨玉轩的贾老板吧?”
“看样子是跟那个少年人有矛盾,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先生在呢,应该没事…”
而这些议论声让玉巧巧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盯着江海流,还给了贾老板一个警告的眼神,就想看看江海流怎么下台!
沈浩然倒是想劝说来着,但不知道怎么的,他没有立刻开口。
在众人的注视下,成为了全场焦点的江海流不慌不忙地反问道:“这位,嗯,玉小姐吧,你说我坑蒙拐骗,请问我骗你什么了?”
“我倒是还记得,你昨天欠我120万没给呢!”
玉巧巧差点没把肺给气炸:“我欠你120万?你想得美!”
120万她掏得出,可是入江海流的套完全不能忍,那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真是肤浅啊!
“不给就不给吧…”
江海流看着她,一股智商和情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今天晚上我也不是来讨债的,只不过听贾老板说晚上有场交流会,所以过来跟圈内前辈交流交流。”
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刚才玉巧巧扣了他一顶“奸猾”的帽子,江海流反扣她一顶“赖债”的帽子,后者的性质显然更恶劣。
当然江海流很清楚别人多半是不信的,所以他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是来换东西的。
玉巧巧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来自江海流的嘲讽,仇恨值瞬间max:“交流?你有什么宝贝能拿到这里来交流?这里随便一件物件,都够你八辈子赚的!”
还真是配合啊!
江海流呵呵一笑,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件东西在掌心里,说道:“我想用它来换一尊双足鼎的古炼丹炉,不知道哪位前辈肯割爱交换?”
这叫做你搭台来我唱戏,现在所有人全都被玉巧巧闹了过来,他正好亮出家伙来个开门见山,省掉了大把交际应酬试探询问的时间。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全部聚焦在了江海流掌心上。
江海流的右掌平摊,掌心上赫然摆放着一枚小小的玉指环,泛动着温润光泽。
那些注视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很多不明的味道,惊讶、讥诮、无语…
玉料首饰以手镯、佩饰为贵,玉扳指也比较常见,而做成指环并不是没有,只不过这点料子价值高不到哪里去,在场的没有谁能看得上眼。
最重要是是,江海流的这枚指环造型是最普通的那种,没有任何的花纹雕饰,很像是地摊上那种用机器加工出来的几块钱货色。
就算是真正羊脂白玉,拿到这里来,真的是来交流而不是来搞笑的?
大家还指望着江海流能拿出什么宝贝来打玉巧巧的脸,结果…
他自己的脸先丢尽了!
连旁边的贾老板都有种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