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个世纪的战乱,秦汉文明遗失惨重,大隋虽然上承北周制度,但马邑早已不是蒙恬北逐匈奴,围城养马的马邑,更不是汉武帝时期,以马邑之谋拉开北伐匈奴大幕的起始点。
而是位于并州西北,朔州东南,囊括雁门关外大片土地的一个超级大郡,而它的治所,则是善阳!
至于老的马邑哪里去了,这还要从善阳继续向西,一直抵达黄河边,方能寻找到往昔繁华后,留下的遍地荒凉。
那儿的肥沃马场,早已沧海桑田,消失在茫茫历史长河中。
善阳。
作为北地第一大郡,虽然处于边境,但城内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无他,今日是尧王诞辰,也就是民间流传的二月二,龙抬头!
此时,位于阴山南侧的大地,暖气回升,冰面解冻,春耕将始,正是运粪备耕之际。
辽阔的青砖大街上,呼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编制竹筐粪篓的,打造农具的,挑选耕牛革头套绳的,以及呼儿唤女,抹着眼泪辞别丈夫前去服徭役的。
生活百态,尽皆彰显。
而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一边举着手中黄色小旗,一边大声吆喝,“边关急报,快快让开!边关急报·····”
一连数声呼喊,令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纷纷向两侧躲避。
生活在北地边境,岂能不知急报为何物。
当骑士顺利呼啸而过,鸡飞狗跳的人群顿时陷入短暂的安静。
许多相识者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奔向各自家中。
而路过善阳的游侠儿们,也默不作声的奔回客栈。
顷刻间,风雨欲来!
也果然如此,没过多久,自城外军营里迁来数千兵士。
他们有的爬上城墙严阵以待,有的肃清大街严格盘查每一个可以之人,有的张贴告示,宽慰百姓。
城主府内。
马邑郡太守李诠将急报掷于一旁,盯着矮桌上的行军图久未言语。
在其身旁,一个仪表魁伟的八尺青年,正与另一位老者互相对视。
“吾儿,你觉得这是何人所为?”李诠看向身旁的青年。
“回禀父亲,孩儿觉得,十有八九是沙伯略收留了阿波,赠与其兵马,驱狼吞虎,坐享战果!”
一旁的老者轻抚胡须,摇头笑道,“孙儿想的不错,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阿波的族人,可是被沙伯略杀的一干二净,你觉得,阿波会与沙伯略合作?”
“突厥人狼子野心,饿急了连亲生父母都能啃食,这点仇恨又能算的了什么?”青年横眉冷笑,继续说道:“父亲,久坐家中苦读兵书十余载,孩儿想带兵出去历练一番!早在去岁之时,就曾听闻大都督在敦煌于万军丛中活捉阿波,更是在北道口只身退西部突厥十万兵,孩儿父辈祖辈皆是名将,自认为也不差其多少!”
“好!”未等李诠说些什么,老者击掌大笑,“不愧是我李崇义的孙儿,既然想掌兵,吾厚着老脸,与你外祖父写封书信,待到了右武卫大营,咱必当先锋!”
“谢祖父!”青年无视李诠的灼灼目光,对着老者来个了九十度大礼,“孙儿比不会辱没殷州刺史,永康公的威名!”
“哈哈哈·····”老者再次开怀大笑。
“父亲大人,您太宠着靖儿了!”李诠眼中尽是担忧,正所谓知子莫如父,从小看着儿子长大,他岂能不知眼前斗志昂扬的儿子,连城墙都没上过!
“无碍!”老者摆手,“再说,有他外祖父韩擒虎照应,即便出了意外,还能丢了姓名不成?况且,我孙儿武艺可不低,咱们李家的剑法和戟法也不差!”
说到这,老者有点儿吹胡子瞪眼,对着李诠怒哼道:“同是周朝时的刺史,他韩家出了个右武卫大将军,咱们李家却只能缩在这荒凉朔州做个太守,没出息的东西,你能甘心?”
李诠默然。
良久,他似乎有意转移话题,对着青年说道:“靖儿,你已到了及冠之年,之前你一直想要自己题字,我与你祖父也答应了下来,只是不知是何?”
青年挠挠头,“祖父大人,父亲大人,孩儿觉得,药师这俩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