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杨易!你家将军何在?”杨易高呼道。
崖石上的弓手闻言一怔,仔细看来果真来的都是自家兄弟。
“援兵!!援兵!!!援兵到啦!我们得救啦!”崖石上的“野人”青州兵们见是自己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所有人都瘫软的坐倒在地,甚至许多人喜极而泣。
一个满面黑尘的人从崖石上跳了下来,几乎连滚带爬的来到杨易面前。
待到近处杨易才看清,此人乃是王飞将的副将张淳。
“殿下!殿下!你们终于来了!”张淳一个七尺大男儿却哭的稀里哗啦,两行泪水挂在尘土满满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滑稽却更加忧伤。
杨易光看谷口那堆积如山的尸首,便能想象的出张淳他们这些日子里战的如何之艰难。
眼见此景,杨易担心更甚,急问道:“张淳!你家二将军呢!”
张淳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喜道:“二将军无恙,张淳这就带殿下前去相见!”
杨易闻言一喜,连忙命张淳带路,又上手下将士们取出自己的食物和水赶紧去救助伤员。
在张淳的带领下,杨易进入了山谷,而山谷中的场景更是超乎杨易的想象。
王飞将带出来的五千余青州军此刻仅剩不足一千人,在山谷中或坐或躺,互相依偎,每个人嘴唇干裂,面黄肌瘦,皆已经到达了极限。
山谷并不大,杨易一眼便瞧见了威坐中央的王飞将。
浑身血渍的王飞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手扶膝,一手握着已经钝口无数的大刀,双目微闭眼神,犹如一尊杀神一般立在那里,万夫莫近。
张淳朝着王飞将冲了上去,喜道:“将军!援军到啦!援军到啦!”
然而王飞将似乎这几日已经战的有些麻木了,问题有人呼喊自己,猛的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豹声怒吼道:“准备作战!杀光这帮凶狄狗!”
“将军!将军!”痛哭而泣的张淳一把将王飞将抱住,呼喊道:“将军!不是凶狄人!是殿下!殿下来救咱们啦!”
张淳连吼了数声,王飞将才从一个精神病发作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喃语道:“谁…谁?”
“憨子!我来了。”杨易走上前呼道。
王飞将猛的一怔,看着杨易愣神道:“老…老大?”
杨易上前给王飞将重重的一个拥抱,然后用拳头使劲的锤了一下王飞将的肩头,双眼泛红的笑骂道:“你他娘还没死呢!”
王飞将瞪着圆目直直的瞪着杨易,又看了眼杨易身后的援军将士们,忽的哈哈一笑,侧头对张淳道:“哈哈!老子跟你们说我老大会来救我们吧?怎么样?老子没骗你们吧?”
没有人回答王飞将,劫后余生的众将士早已经哭成一团。
王飞将见状似乎有些不高兴,指着那些喜极而泣的士兵们,骂道:“瞧你们这熊样儿!有没有点儿出息?真他娘的给老子丢脸!”
说着话,王飞将上前一把将一个瘫软在地的兵士提了起来,骂道:“都他娘的站起来!几个凶狄人就把你们吓成这娘们儿模样了?都站起来!”
王飞将发疯了一般上前一个一个的将坐倒在地上的兵士们拽起来。
杨易见状连忙上前拍了拍王飞将的后背,道:“憨子,他们都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王飞将被杨易一拍,猛的浑身一怔,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王飞将站起身来没有说话,当他缓缓回过身来时,竟然已是满面泪水。
“憨子…”杨易错愕道。
王飞将用力的咬紧牙关,竭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是泪水却从其豹眼中夺眶而出,夹杂着脸上干枯的血渍缓缓往下流。
良久,王飞将才咬牙道:“老大…四千好儿郎啊…就这么没了…都是我王飞将没用…”
“将军!!”张淳等人痛哭拜倒:“我等誓死追谁将军,死而无憾!”
杨易拍了拍王飞将的肩膀,道:“憨子,这不是你的错,我和你一样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丶亲人离开自己,可是既然想要结束这乱世,就永远避免不了牺牲。让无数的牺牲不枉费,让他们的鲜血不白流,这才是你我应该做的。
总有一天,我们可以逐寇漠北,还天下一个清平盛世…”
王飞将探头看着杨易,喃语道:“逐寇漠北…还天下一个清平盛世…”
杨易点头道:“事情总需要人去做,既然你我担当起了,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记住,我们可以哭,但绝对不能放弃!”
王飞将深深的吸了口气,用那脏的分不清颜色的衣袖一抹脸颊上的眼泪,点头道:“不错,我们可以哭,但绝对不能放弃,凶狄人今日给我的,他日定当十倍奉还!”
杨易嘿嘿一笑,道:“不用他日,他们已经在还债了。”
此时遂县那边的战事应该已经接近了尾声,即便不能将五万凶狄人全都烧死,估计也是十存其一,至少短时间内已经无力向青并二地再次发起进攻了。
“老大!可有见到我父亲和我母亲?”王飞将忽的问道。
杨易闻言一怔,道:“他们不在你军中么?”
王飞将焦急的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就是为了追赶他们才冒然进军,中了凶狄人的埋伏。”
杨易回过头去,让兵士们将那老仆带上来,急问道:“王大人一家现在何处?”
老仆向杨易行了一礼,不疾不徐道:“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