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苍凉的号角声在远方山林吹响,驻扎在林中的飞鸟震翅,走兽惊慌逃窜。
“嗷——”
一只百丈披甲战龟踩倒十丈林木,留下巨大足印,战龟咆哮嘶吼,背甲之上,百余持弓力士静穆修养。
而在甲壳更上层,各种攻城利器预备调试,寒光冷冽,如吞没众生的死神,等待着时机。
巨大的身躯随着运动而摆动,每一步,都像是地震来临,细碎的石子跳在空中。
震塌山林,摧毁一切拦路之物。
披甲战龟摇晃狰狞头颅,椭圆的瞳孔,凝聚为一线,化作漆黑的竖瞳,遥看远方。
哪里,有一座孤城在矗立天边。
“敌袭——”
凄厉的喊声在历下城头回奏,一名穿着松松垮垮齐国军服的中年兵士,惊恐的喊道。
在他手里,拿着一柄早已锈迹斑斑,刃口变钝的长戈。
“敌袭?”
有听到声音的守城士兵,急匆匆的从城垛探出脑袋,惊恐的看着远方飘起的烟尘,以及,从尘土中时不时探出的狰狞巨兽身躯。
他们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发出尖细的嗓音:“敌袭,真的是敌袭啊!”
“嗷!”
天穹极高处,有百余个黑点变得越来越大,还没等守城的历下士兵看清楚,就见一团团赤黄火焰从天坠落。
长箭破空,百余枚长箭率先于赤黄火焰先下,纠缠种种各异法力气息,在天空一分为十,由百化作千数。
碧空箭落,漆黑一片,密密麻麻之数,变为人心最大的恐惧!
有刚入伍的新兵,呆傻傻的看着头顶箭雨,不知如何是好。
一名在他身旁的老兵油子将其一脚踹倒在地,随即快速操起身旁一块偷懒时,用的木板,挡住脑袋。
口中骂骂咧咧,一脸晦气的说:“是箭雨!你这瓜娃子不知道躲吗?要不是你是张老头唯一的香火,老子就看着你死在这!”
“喔喔,谢谢叔!”这呆傻的新兵,这时才回过神来,赶忙道谢。
老兵死死的撑住木板,随口说道:“晦气!张老头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瓜娃!”
天穹的黑点越来越大,有人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探出头去,逆着阳光,抬头看向天空。
“是北逐天狼骑!”
一名有见识的老兵,率先看清来者的模样,惊恐的钻出躲藏的地方,撒开脚步,就跑向远方,神情是散不开的惊恐。
那是百数骑乘漆黑插翼孤狼的战士,他们皆尽为同一个装束,手执半丈战弓,背戴箭壶。
黑狼身长丈余,背插双翅,双眼终年散发朦胧的邪异光辉。
它们是狩猎天端的孤狼,孤傲异常,在狼王的带领下,无惧无畏。
它们,在一次狩猎之中,被魏国国主收复,编成军伍,代王巡狩,从天穹云端而来,撕裂魏国的敌人。
由此,它们有了全新的名字,北逐天狼!
而在北逐天狼的腰侧,更是别着一柄纤长锋锐的绝世凶器。
这便是马槊,战场之中,绝对的王者!
由墨家之辈做出的破军利器,凿穿重骑冲锋,撕裂重甲的防护,击溃百万步兵军阵。
而一杆马槊的造价,堪比等量的黄金,珍贵非凡。
因此,马槊无法普及至全军,而只是用作将领或是精锐战士的武器。
“逃啊!”
刚才那老兵猛的推开挡住的木板,伸出手,欲要扯住那名呆傻新兵的手,焦急逃离。
“叔,你不是让我躲着吗?为什么要逃!”
那名呆傻的新兵纳闷道,没有牵住老兵伸来的手,而是跑去一旁,捡起木板,重新待在木板下。
随之,这新兵还试图劝慰自己叔,进来躲避。
老兵惊恐的望了一眼天空,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道:“你这个瓜娃快跑,你想死,别害着叔跟我一起死!”
“不,叔,我就躲在这,放心,弓箭穿不透的!”
呆傻的新兵憨厚的一笑,举起木板,挡在自己头上。
“哎!”老兵轻叹一声,神情有些复杂,只能在心中说一句,希望平安。
随即,他就转身撒腿逃离。
“叔,我不傻,我脑子有些不好使,跟着你,会让你死的!”
新兵喃喃自语,举起木板的手使劲用力。
天穹,箭矢落下,发出嗤嗤的破空之声,一只只钉向历下城头。
“碰!”
一只箭矢穿透木板,露出大半箭身,刚好插在新兵张开的大腿内侧,足足穿进去三寸有余。
“活下来了吗?”
新兵心想,就见插在面前的箭矢突然爆裂,一团火焰,夹杂碎石,冲向自己的头颅。
“这下,脑子真的不好使了!”
他心想,留下在这世上,最后一段话。
“——轰!”
此起彼伏的爆炸,冰柱,雷暴,毒气,火焰,在历下城头,这不大的地方出现。
一名名来不及逃离的士兵,或是被箭矢从天空插下,爆炸开来,化作一滩碎肉,亦或者是深陷毒气,自己掐着脖子,狰狞死去。
百种死法,不一一而足。
天火袭来,一团团炸来完整的城墙,碎石纷飞,砸伤逃窜的历下守军。
而就在此时,总计百余数的北逐天狼骑落在地上,为首的将领朝后一摆手掌,拔起挂在天狼腰身的马槊,举过头顶。
眼神锐利如狼,一层层的铠甲,随着他用力的加深,而逐渐摆动。
扭腰,直接甩出——
马槊在空,划出优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