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的冬天格外寒冷,腊月三十下午两点,天空中开始飘起雪花,渐渐的,雪花越来越大,变成了鹅毛大雪。
寒冷的天气阻挡不了老百姓过年的热情已经幸福的喜悦,养殖区这边,王少东在小棚子里面烧水,而棚子门口,王富民面前放着一只绑着大腿的大公鸡。
这只大公鸡非常漂亮,鸡冠子又大又红,浑身的羽毛光滑泛光。
“爸,没想到这么顺利。”王少东笑着。
王富民也笑着,点了点头:“真没想到,咱们家今年这么顺利,多亏了祖宗保佑,今年可得给祖宗多烧点黄纸了。”
大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将小棚子外面的院子给变成了白色。
王家现在的厨房很简陋,是一个敞着一面的小棚子。
赵士玲现在正在屋里忙着剁馅子,包饺子,而王富民父子两个的工作,则是杀鸡。
还记得小时候,每年过年,王少东每次看到父亲杀鸡都会吓得哇哇大叫,但是下一次的时候却仍然会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欣赏父亲残忍的操作。
每次王少东被吓得哇哇大叫,而他的父亲则会哈哈大笑得笑话他不够勇敢。
每每想到这些片段,王少东都会感动地唏嘘半天。
说起来,在他现在的记忆里面,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水烧开了,外面的雪已经在地面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这么大的雪,用不了多久,地面上就会有厚厚的一层雪了。
王富民一边磨着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王少东,说道:“东子,你小时候啊,一看到我杀鸡,就吓得哇哇大叫,还记得不?”
王少东有些不好意思得挠着头,看着父亲磨好了刀:“是吗,我,我不记得了。”
王富民摇了摇头,说道:“哎呀,这一说都十几年过去了,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说着,王富民抓起了鸡,捏着鸡脖子,揪干净了大公鸡脖子下面的细毛,这刀子就要放上,而王少东,则吓得忙将头看向了别处。
王富民好像没有注意到旁边自己儿子细微的动作,大公鸡的血管被割断,鸡血汩汩得流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大白碗里面。鸡血一定要放干净,要不然煮出来的鸡肉发红,会有血腥味,就不好吃了。
鸡血是王少东热爱的美食之一,无论是鸡血炒芫荽,还是蘑菇炖鸡的时候炖出来的鸡血,都是很有嚼劲又美味的食材。
不过,从小到大,长辈们总是说吃鸡血会让脸变老,总是不喜欢让孩子吃鸡血。
放干净了血,王富民便将那只大公鸡扔到了天井里面。大公鸡在地上扑棱着,挣扎着,血滴将地上的雪都染红了。
天太冷了,那只鸡扑棱了几下,便躺在雪地里挣扎了几下,两腿一蹬不动了。
王富民将王少东烧的一壶水倒进了大桶里面,然后又倒进去了两舀子凉水。
“儿子,再烧一壶。”
王富民将大茶壶交给了儿子王少东,然后让他继续烧水。
那只被放干净血的鸡蹬腿之后就已经死了,然后再过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开始退毛了。
杀鸡是个技术活,有些不会杀鸡的人,把鸡头给剁了,结果鸡照样还活,那样可就尴尬了。
退毛这个环节也是很讲究的,必须要等到鸡死后才行,然后对水温的要求也比较高,水温要在七十度到八十度之间。
水温太高,直接把鸡肉给烫熟了,拔毛的时候会直接把鸡皮给带下来了。
水温太低,不能把鸡皮的毛孔给烫开,拔毛的时候就比较吃力了。
看到鸡死得差不多了,王富民试了下水温,差不多了,然后便将鸡从天井里面捡回来,浸到了大桶里面反复得烫起来。
王少东又烧了一壶水,然后便到大屋里面干别的活去了。
大屋里面生着炉子,屋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了十几度。天井里面的温度已经在零下了,而屋里则有十三四度的样子。
腊月三十这天,各家各户都在忙碌着。
王富民还在忙着杀鸡,而王少东到了屋里之后,便开始帮着母亲包饺子。
北方人,过年吃饺子是习俗,这和南方吃年糕是一样的。现在王少东和赵士玲包的饺子,主要是年初一初二的时候吃的。今年王家发了大财,跟邻居之间的关系搞得很好,然后又招了这么多雇工,估计明天到他们家来拜年的人肯定少不了,然后中午留下在他们家吃饭的也会有不少,所以他们要包许多水饺。
过年吃水饺,还有一些讲究,年初一的时候,吃的水饺馅子必须是素的,一般是白菜豆腐的比较好。桃花岭村这边的风俗,年初一的时候是不吃荤的。不过,风俗总是随着社会的前进而变化,到了后来的时候,这些风俗就变得不再那么普遍了。
在2002年的时候,许多家庭还遵循着这些传统风俗,至于说大家这样做的原因,却又无从考证了。
王少东包了几个睡觉,然后赵士玲便觉得自己儿子包得太慢,便让他去剁馅子去了。
在2002年的时候,集市上面还没有饺馅子的,所以肉馅子需要各家各户自己剁。
肉馅子的饺子是年初二的时候吃的,但是要在年三十的时候就包好。大过年的,大家都不喜欢多干活,所以在年三十的时候把所有的活都干完,然后过年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其实,相比较机器饺出来的馅子,用老式的办法剁出来的馅子更有味道。
肉馅子不怕细,剁的时间越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