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你这是到哪里去了?”见熙宁回到席上,太后便问了一句。
“历来就闻得魏国的酒是最烈的,曾还不信,如今倒是真信了。”熙宁笑着说道。“我已然是浅尝辄止,却还是有些醉了,出去透透风。”
“魏国不同意燕国,冬日里天要冷的多,烈酒能够驱寒,故而酒是要比燕国酿的烈一些。”昌宁微微一笑,“想来郡主是喝不惯。”
“若有机会,倒是要去领略一番魏国的风景。”熙宁笑笑,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昌宁却不语。魏国和燕国时好时坏,曾经多次大战,各有输赢。而以前好些年里,魏国最怕的便是南越王府的铁骑。
几代南越王都骁勇善战,更是曾有人带兵直入魏国腹地,那一战魏国伤亡惨重。故而很多年后,魏国人不少人提起南越王府来,依然色变。
魏国自然没有人会欢迎南越王府的人造访。因为南越王如今驻守南方一代,可谓是安分守己,若无旨意绝不会离开南越。
若真是南越王府的人造访魏国,那便是灾厄。
见昌宁沉默,熙宁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眼看着皇后顾娴都有些醉了,昌宁便起身告辞。
“夜深了,公主便还住在先前所住之处吧!”太后含笑看着昌宁公主。昌宁连忙应了,这个时辰自然不好再开宫门出宫了。
见昌宁离开了,安平公主也上前拉了熙宁的手。“熙宁姐姐,那不如今夜你就到我那里去歇息吧!”
“去吧!你们也一处说说话。”太后摆手。安平公主便乐呵呵的拉着熙宁离开了。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哀家看着皇后也是醉了,便先回紫宸殿吧!”说着便示意身边宫女去扶顾娴。
顾娴却是不动,目光一直流连在皇上身上。太后的目光锐利起来,“皇后便先行回去吧!哀家和皇帝还有几句话要说。”
顾娴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很快便被宫女送了出去。太后示意人给皇上倒酒。
“娘娘,夜深了。”朱女官看着空旷下来的大殿,低声说了一句。太后看了一眼,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先前还热闹的大殿安静了下来,显得一场空旷。
瞬间倒是会让人生出人走茶凉的感慨来。太后摆摆舞的人都下去了。
“让人扶皇帝去歇息吧!”太后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
朱女官却有些迟疑,多看了皇上几眼,“娘娘,真要这样做?明日皇上还不知道要如何恼怒太后娘娘呢!”
她自然知晓太后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皇上好,这一点毋庸置疑。天下的母亲,大多都是疼爱自己孩子的,一心都在孩子身上。
只是孩子大了,便凡事不都由着父母了。毕竟谁都有自己的想法,纵然是至亲,也不允许完全来安排自己的日子。
何况皇上贵为天下之主,就更不是凡事能让太后左右的了。本来皇上不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母子之间便有些疏离。
这两年太后娘娘越发看不惯顾家,也和皇上有了不少争执。皇上的确对顾家恩宠的过分,太后也是担心皇上被皇后迷了心智,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母子本就越发疏离不和,若是太后再惹怒皇上,母子之间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再是恼怒,哀家也是他的母亲,他还能如何?”
“可……”朱女官叹息了一声。
“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便按着哀家说的去做。”太后摆了摆手,便由人扶着回寝殿歇息。
朱女官只得让人去扶皇上,谈公公却拦住了上前的人。“皇上这里有奴才,就不劳烦姑姑了。”
“这是太后娘娘的吩咐,莫非公公是要违抗娘娘懿旨?”朱女官平静的说着,脸上一点波澜也无,话语却很严厉了。
“这……姑姑说笑了,不过是小事,如何就说到抗旨了。”谈公公连忙往边上一让。“既是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奴才自不敢拦着。”
宫人扶着皇上出了大殿,谈公公和朱女官也都随着走了出去。见宫人要扶着皇上往偏殿而去,谈公公便诧异起来。“姑姑这是何意?莫非也是太后娘娘的懿旨?”
“公公既然知道是懿旨,还不让开。”朱女官含笑看着谈公公,谈公公却轻易不敢让开了。
再看向皇上,似乎是醉过头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只是嚷嚷着“热”。
“皇上宿在慈宁宫实在不妥。”谈公公捏了捏拳头,不好违背太后懿旨,可也不好就这样让皇上留下。
当朝自来是没有皇上留宿慈宁宫的先例,虽不是明令禁止,可却谁都知道该避讳。
因为慈宁宫中住的不仅仅是帝王的母亲,还有先帝的那些妃嫔,有些还十分年轻。
前朝便有帝王同年轻庶母苟合惑乱后宫之事,已经值得史官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管那帝王如何英明神武,但凡有了这一笔,便已经是为后人所唾骂了。出了那样的事之后,每一位帝王都很避讳留宿慈宁宫。
纵然真是母子情深,那也多往慈宁宫请安便是,无需留宿。
“公公睁只眼闭只眼便好。”朱女官站在谈公公的面前,挡住了谈公公的视线。
“姑姑这是……”谈公公急的直跺脚。
“太后娘娘终归不会害皇上的,公公在担忧什么?”朱女官淡淡看着谈公公着急跳脚的模样。
“奴才自然知晓太后娘娘都是好意。”谈公公咬咬牙,再看已经不见皇上的身影了。他似乎已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