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元历45年,初夏。
气温逐渐回升,温暖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哪怕是帝国最为严寒的北方冻土,此刻也是一片生机盎然。在这么怡人的节气,笼罩在卡玛利亚帝国上空的空气却是一片肃杀,每个居民都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人人自危。
内乱结束,新皇登基,恢复和平——这对于这个古老的帝国自然是一件大喜事;但教廷的宣战则是彻头彻尾的浩劫,把这份喜悦大大冲刷了下去。
“上帝啊,我们真的要和教廷开战吗?”
“那可是代表上帝的军队呀,难道我们要和上帝开战?这简直是荒唐嘛……”
“俺听人说,教廷的圣骑士可叫一个厉害哩,他们的拳头能撕裂天空,双脚能踏裂大地,打一个喷嚏就能让几百人灰飞烟灭!啧啧啧,咱们的军队上去也是送死嘛!”
“唉,我的兄弟不久前才参了军,恐怕我是再也见不到他了!这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我们老百姓还要不要生活了?”
“可恶,乐贝士葛陛下为什么要招惹教廷,为什么要引发战争,他这不是让我们当炮灰嘛!我听说他是教皇圣座指定的大罪人,我们干嘛要听一个罪人的命令?”
类似的言论喋喋不休,甚嚣尘上,卡玛利亚帝国的老百姓对未来战争的恐惧和抵制可见一斑。且不论敌人的军队有多少,单单是敌人是“代表上帝的军队”,就足以让普通百姓心惊胆寒,要知道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教廷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呀!
出于这些原因,即便乐贝士葛近期发布了一系列全民备战的命令,但是国民的回应却是异常的冷淡,乃至排斥和抗拒。有些人甚至蠢蠢欲动,想着如果能取下乐贝士葛的首级献给教皇,一定能获得至高无上的荣华富贵……
“唉,人心已失,我们真的有可能打赢这一仗么?”
乐贝士葛苦笑着自问,眼见连自己的子民都不支持自己,长久的焦虑让他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
为了挽回民心,同时也是为了消除人们对教廷的畏惧,李飞飞在帝都罗兰堡主持了一次盛大的演讲。面向全国的民众,他慷慨陈词,铿锵有力,用激昂的语调鼓舞着无数的人民群众。
“朋友们,连年的内战刚刚结束,新的战争马上开始了,我知道大家的反战情绪都非常强烈,我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时刻。”李飞飞认真地沉声说道。“但是大家别忘了,这是一次可怕的入侵战争,这一次战争既不是我们挑起的,也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教廷对我们国家的宣战显然是处心积虑,预谋已久,所以我们周边的邻国很多都被煽动起来,准备一齐入侵我们的家园!都到了这种时候,我们还不团结起来保卫家园,岂不是太愚蠢太懦弱了吗?”
“请大家好好想想,如果我们不去迎战,我们的家园将会遭到入侵者怎样的蹂躏?你们的财产会被掠夺,你们的家人会被屠杀,你们的妻女会被凌辱!那些可怕的敌国强盗,他们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难道你们还指望在他们的屠刀下摇尾乞怜么?请记住,你们不是在为乐贝士葛陛下而战,也不是为了我而战,而是为了自己和家人而战!”
“至于乐贝士葛陛下,我近期听到很多关于他的负面谣言,其中的恶意中伤让我无比震惊。朋友们,乐贝士葛陛下和大家相处这么久,他的人品你们会不了解吗?从他早期从政,到他登基成皇,他出台了多少利民政策,为百姓做过多少好事?你们凭什么要听信敌国发布的言论,而轻易否认眼前的事实呢?你们扪心自问,乐贝士葛陛下剥削过你们吗,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听信教廷的污蔑,从而跟风认定他是一个魔鬼异教徒,这岂不是太愚蠢了嘛!”
“我知道,有的人会跳起来反驳我——这些话是教皇圣座说的,教皇肯定是不会错的;我也知道,更多人对教廷这个‘神圣’的组织充满了恐惧,认为反抗他们便是反抗上帝;我还知道,很多人因为信仰问题而惴惴不安,认为我们已经被上帝抛弃了……”
“可是,这些观点通通都是大错特错!”
讲到这里,李飞飞情绪变得越发激动,声音也越发洪亮和愤慨:“是谁规定,教皇说的话一定是真理?是谁规定,反抗教皇就是反抗上帝?事实上,我只听说,坐在勃兰堡圣地教堂中央的那个男人挥舞着权杖,对着全世界的基督徒发号施令,却没听他为任何一个基督兄弟做过任何一件好事!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世俗权贵,我们凭什么要把他当神来崇拜?”
语不惊人死不休,李飞飞这一席话说得满座皆惊,就连坐在他身旁的乐贝士葛都吓得面色惨白。传统观念中,教皇是神的唯一代言人,同时也是完美无缺的神圣领袖,谁都不能说教皇一句坏话——这种观念在人们脑海中已是根深蒂固。乃至乐贝士葛都提不起一丝勇气公开反抗教皇,他在受到教皇污蔑后甚至不敢有任何抱怨,只敢低声下气地写信给教皇,乞求伟大的圣座宽恕他……
可是,李飞飞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竟然敢狂妄地指责教皇?他连教皇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丝毫不顾及乐贝士葛的脸色,李飞飞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请大家相信我,我们并没有被上帝抛弃!感恩、宽恕、忏悔,这是一个基督徒的核心,信仰上帝最好的做法不是听从教皇的一言一行,更不是当一条跪舔的狗。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