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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康熙正在乾清宫西暖阁看奏折,葛尔丹同漠北蒙古还有罗刹国兵压边境……
他将折子使劲摔在龙书案上,怒道:“欺人太甚,朕要御驾亲征!”
李连运悄悄递上一杯茶,并道:“主子保重龙体,南边还是北边闹动静了?主子竟然想御驾亲征。”
康熙接过茶杯却又还给他:“换杯凉的。”
心口腾腾冒火,喝不下热茶。
李连运就将茶杯递给旁边的宫女,朝外面努努嘴,宫女会意,转身出去了。
康熙踏踏的在地上踱步,气道:“折子在那里,你看看。”
奏折是摊开的,李连运伸长脖子扫了眼,却道:“奴才可不敢看,内官不得干政,不过奴才觉着主子没必要生气,他们经常这样故弄玄虚,就是故意让主子动怒,多少次了,没见真的打过来,哎呦喂,又忘了,内官不得干政呢。”
康熙突然站住了,怒道:“朕正是不能忍受他们这样猫逗耗子似的逗弄朕,朕乃天子,岂容他们羞辱!”
宫女换了杯凉茶进来,李连运接了再次敬给康熙,康熙接了喝了口,菊花茶,清火,一口入胃,身上舒服了些许。
刚好这个时候敬事房的总管太监张富海进来了,捧着个硕大的银盘,跪在康熙脚下道:“请万岁爷示下。”
康熙垂头看了看,每一块牌子,写着一个嫔妃的名号,他的眼睛扫了一遍,突生感慨,这些个女人,谈不上与他相濡以沫,也谈不上心心相印,有时她们躺在自己身边,如同躺着个陌生人,这些个女人养在深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愁吃穿,无事可做也就百般的琢磨如何取悦他甚至算计他,但无论怎样,这些个女人都是他的嫔妃,为他生儿育女,是他的家人,这样一想,方才的气消了很多,问:“为何没有齐贵人的?”
事发突然,张富海忙道:“万岁爷从未翻过齐贵人的牌子,是以就撂一旁了。”
康熙回到龙书案后头坐下,淡淡的神情:“传旨齐贵人,今晚侍寝。”
张富海一愣。
李连运亦是一愣。
康熙皱眉看了看张福海:“朕的话你没听见?”
张富海连忙叩头:“嗻,奴才这就去传旨。”
待他离开,康熙静静的坐在那里,目不斜视也知道李连运在想什么,笑了笑:“你一定奇怪,今儿,朕为何让齐戈侍寝?”
李连运道:“奴才不敢胡乱揣测圣意,齐贵人亦是后宫主子,当然应该侍寝。”
康熙叹口气:“今儿在慈宁宫,因为马褂的事,玉醐给太皇太后叫去问话,太皇太后得知上次玉醐将朕赏赐给她的马褂丢了,很是不悦,非得问是谁偷的马褂,玉醐不敢说,太皇太后不答应,朕替她说了,是齐戈偷的马褂,当时太皇太后的脸色很难看,或许应该说是难堪,毕竟齐戈是她身边的人,当初也是她老人家从索额图那里将齐戈召进宫的,我让齐戈侍寝,不过是想安慰一下太皇太后。”
安慰,更准确的或许应该说是释疑,康熙是怕太皇太后怀疑他会因齐戈的事而怪自己,他这样做是想向太皇太后表明,他并未生皇祖母的气。
李连运道:“主子英明。”
康熙哼的一声冷笑,满满的都是无奈:“你看,朕身为天子,也不能由着性子行事,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碰,不喜欢的人却要同床共枕,有时候朕感觉自己还不如寻常百姓。”
他的目光飘向窗口,外头夜色正浓,一天的星辰,闪闪烁烁。
李连运深知他的痛苦,却不敢这样说,只能道:“主子是天子,是九五之尊,怎能比较那些寻常百姓呢。”
康熙悠然一叹,疲乏的靠在龙椅上,突然想起玉醐,脸上微微有了些笑意:“玉醐这次回宫,性子改变了不少,或许是她想明白了,或许是朕终于将她焐热,总之朕心甚慰。”
李连运偷偷的想,怎知不是个坏苗头呢,那丫头鬼精鬼灵的,或许在筹谋着什么事,如是故意以此来遮人耳目,可又不敢实话实说,无凭无据的,有凭有据也不敢扫皇上的兴,就道:“主子也忙活了一天,怪累的,保重龙体要紧,还是安枕吧。”
康熙点了下头,起身。
李连运就朝外头喊:“摆驾!”
外头的宫女太监自然做好了准备,簇拥着康熙回到寝宫。
而齐戈那里得到要她侍寝的旨意,宫女们似乎比她还高兴,主子得宠,福及下人,主子失宠,亦是祸及下人,所以听说叫齐戈侍寝,宫女们七手八脚的给她梳洗打扮。
齐戈却像给清空了头脑似的,心里没个想法,懵懵懂懂的由着宫女们给她梳头穿戴,拾掇齐整,乘着轿子来到康熙的寝宫,在偏殿又卸了衣裳,道了声“承旨侍寝”,便有一个太监用薄薄的蚕丝被子将她裹住,背着来到寝宫正殿。
康熙不在,往旁边的藏书房溜达一圈回来,见齐戈安安静静的躺在龙床上,他就伸开双臂,这是宽衣的信号。
旁边的宫女过来替他除去衣裳裤子,然后纷纷退下。
李连运过去吹熄了龙床附近的灯火,只留下一盏在角落,不过于刺目,也不至于太暗,殿内的一切朦胧可见,他自己也退了出来,叮嘱门口的宫女:“听着里面叫人。”
宫女们应了,悄无声息的站着。
里头,康熙慢慢走向龙床,看都不看齐戈,只将自己慢慢的压了上去,一场云雨,无声无息,事毕,喊了宫女进来伺候,待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