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歇了午觉后玉醐来找巴毅谈田少爷的案子,巴毅就拿出那剑坠子交给她。
玉醐有些意外:“这劳什子若何在将军手中?”
巴毅细说原委,并劝道:“我见那上官公子倒是诚心诚意。”
玉醐嗤声一笑:“将军何时学着保媒拉纤了。”
巴毅给她说得面上赤红,道:“你这孩子,嘴巴利得像刀子。”
她既不肯收,巴毅只能将剑坠子放了起来,想待合适的机会还给上官彧,没想到一拉开书案下面的屉子,又瞧见了那幅画,他的手摩挲着那画上之人的鼻子眼睛嘴巴……
“将军你怎么了?”
玉醐突然开口,巴毅的手刚好按在画中人的樱唇上,直感觉手指火烧火燎,忙挪开,清咳一声定了定神:“咱们说说田少爷的案子。”
提及这个,玉醐不免动了气:“将军已经查个水落石出,为何不及早告诉我呢,我还东奔西跑的瞎忙活。”
巴毅抱歉道:“若非如此,又怎能迷惑人,从而让我有机会查到真相。”
情有可原,玉醐问:“真相是?”
巴毅道:“那个张富贵,其实是兰香假扮,她前一天往瑞福客栈定了房间,住进去的却是她的丫头,女扮男装的海棠,此番举动是为了迷惑店掌柜和伙计,佯装从外地来的商贾,第二天她又女扮男装去了,因她与海棠两个人身量差不多,而又存心回避伙计,是以伙计只瞧见那张富贵身姿婀娜如女子,并没发现是女人假扮,而后兰香同田公子在房中商谈婚事,兰香想退婚,田少爷无异议,事情办妥,兰香离开,田少爷一命呜呼。”
玉醐认真听着,听完道:“将军的意思,田少爷并非兰香杀的?”
巴毅颔首:“你说过,那虫毒是有人早下在田少爷身上的,而兰香只在当天见过田少爷,兰香意在退婚,田少爷没有反对,她作何要铤而走险杀人呢。”
玉醐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看得非常专注,眼珠子一眨不眨。
巴毅给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玉醐托着下巴道:“我在想,两个人躲在客栈房中谈的话,将军从何得知的呢?”
巴毅清清嗓子:“这个你不必知道。”
玉醐求知欲非常强:“还是说说吧,以后再有案子查,我也好借鉴下。”
巴毅缓口气:“我躲在兰香的房顶上守候了三天,才听她与海棠说了这些。”
呃?玉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偷听!”
巴毅淡然自若的取了茶杯在手:“英雄不问出处,破案不问手段。”
玉醐心悦诚服的道:“领教了。”
话题又回到田少爷到底是给谁杀的,巴毅觉着,玉醐怀疑的孙姑姑和兰香都没有作案时间,那天孙姑姑是出府了,名义上给兰香采办聘礼,实际是去药房买了砒霜,然后也就回了将军府。
砒霜?玉醐愕然看着巴毅。
巴毅呷了口茶:“当然是害人。”
玉醐立即明白了:“她想害老夫人!”
巴毅继续吃着茶,茶汽氤氲,如雾岚迷蒙了他的双眼,半晌淡淡道:“放心,我已经掉换了。”
玉醐吐了口气:“将军打算让孙姑姑和兰香这种人逍遥多久呢?”
巴毅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沉重道:“这些年我戎马倥偬,即使不出征也还给公务缠身,甚少管家里的事,额娘老了,又极度信任孙姑姑和兰香,以至于让她们有机可乘,而今借着田少爷一案,所有的都该结束了。”
玉醐见他言辞间有些自责,宽慰道:“老夫人身子无大碍,我会继续给老人家调理的,不过既然管家是阿克敦,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没察觉呢?”
巴毅淡淡一笑:“相由心生,你一看阿克敦就知道他是个老实人,其实让他做管家是我阿玛的意思,还不是念着阿克敦忠厚老实,可是现在看来管着这么大一个家,光忠厚老实是不够的。”
说到此次忽然想起一事:“那个,阿克敦昨晚扭伤了脚,不能跑前跑后了,家里没人管,我想让你替他几天。”
做管家?这倒是个新奇事,横竖做过他的马官做过他的医官,不差个管家,玉醐看着巴毅道:“将军说相由心生,那么将军给我相相面,看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巴毅无声一笑:“调皮。”
玉醐左右摇晃撒娇:“看看嘛。”
巴毅无奈道:“好罢,你这个人,一看就知道聪慧,三岁识字,五岁做诗,七岁开始接触医术,十岁时治好了家里那个老仆的恶疾,十三岁偷着以玉先生的名义外出坐诊,十五岁……”
他说得都对,玉醐来了兴致,见他顿住,追着问:“还有呢还有呢?”
巴毅声音低了下来:“你能双手写字,能闭眼绣花,看书能过目不忘,对药材更是闻其味便识其性,大概是十岁多,你由丫鬟婆子陪着在后花园放风筝,然后那风筝突然挣脱开去飞走了,你就仰望着……”
玉醐越听越觉着不对,不禁问:“将军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呢?”
巴毅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多,便不再言语,只取了茶杯喝茶,忽然发现茶杯里空空如也。
玉醐不依不饶:“是不是我爹告诉你的?”
巴毅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将旁的事情来搪塞:“你爹的事上官彧会细细追查的,兰香同孙姑姑的事也该有个了结,目前我最愁烦的是白音,刺王杀驾,株连九族啊。”
玉醐心思并未完全从方才的事上抽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