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正儿八经的求娶玉醐,一请就请了两个媒人,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待玉醐回到将军府听说后,直接来到上房。
一见她来,上房的人都明白是为了什么,银杏给那些小丫头递了眼色,小丫头们纷纷退了下去,她自己也推说往浆洗房拿衣裳离开了,房中连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老夫人自己拈了烟料往烟袋李塞,自己找了火媒儿点着了烟,冷眼觑了下玉醐道:“你一来,都跟耗子见猫似的,这将军府没几天就成了你的天下。”
最近雾霭多,各处潮乎乎的,烟料大概也着了湿气,抽了几口那烟就灭了,老夫人便取了火媒儿想重新点燃,可是几次未果,玉醐有心上前帮她一把,想着人家对自己是打心里厌烦的,何必自取其辱,遂老实的原地站着,道:“将军府或许真的要成为别人的天下,但却不是我。”
老夫人愣神的看着她,觉着她虽然脸色如常淡定,话里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思,老夫人就端着烟袋望着她道:“甭在我面前打花胡哨,有话就说有……”
本想说有屁就放的,可是觉着这种话用在玉醐身上不妥,于是改口道:“藏藏掖掖的,不想说就不说。”
若非给她上面的话刺激,这事没经过巴毅,玉醐是不打算告诉她的,既然已经开口,索性道:“有件好事也有件坏事,不如我先给您说那件好事吧,漱玉格格其实根本没死。”
老夫人正拿着火媒儿想重新点烟,听她一说怔住了,半晌那火媒儿烧着了手,烫得她慌忙丢下,却又烧着了坐褥,玉醐实在忍不住过来帮她把火拍灭。
终于,老夫人露出了一点点平和之色,道:“你方才说漱玉格格没死,谁告诉你的?”
距离近了,她仔细打量下玉醐,感叹难怪儿子对这个小姑娘情有独钟,能生成这样的美貌,连老天都偏爱她,何况儿子这个凡夫俗子呢,没来由的轻叹一声,不知是怎么个想法,听玉醐道:“不是听谁告诉我的,而是我查到的。”
虽然这事有点玄乎,若是真,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老夫人也不问其中的曲折,想问会找儿子去问,却问玉醐另外那件坏事是什么。
玉醐伸出手来:“我能给您老把把脉么?”
她是怀疑有人既然敢害漱玉格格,应该是针对老夫人而去的,大宅门,谁家不出一两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奴才呢,在将军府,孙姑姑可疑,鉴于兰香长期给老夫人服用蓝靰鞡花,所以兰香亦可疑,她想给老夫人把把脉,看老太太身上是否已经中毒,从而更能确定兰香是否别有用心。
怎奈老夫人不明所以,没有将自己的手臂递给她,而是坚持问:“到底是怎样坏的一件事呢?”
玉醐缩回自己的手,道:“漱玉格格的死因之一是,有人给她投毒,而那毒物,就是您经常抽的烟。”
烟?老夫人举着烟袋看了看,突然冷笑道:“你打量我没见识么,我抽了半辈子的烟,活的好好的,你竟然格,行了你走吧,甭在我跟前耍心机,卖弄你是太医的女儿,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哼!”
说完朝外头喊:“银杏你们,都死了不成,房里一个人都不留,让我自己穿鞋下地么。”
外头候着的丫头们便小跑着进来,给她穿鞋又给她披衣,听她吩咐一句:“去看看孙姑姑。”
丫头们便簇拥着她走了。
玉醐讪讪的独自留在房中,忽而嗤的一笑,老夫人口口声声说不信自己,还不是惊醒过来是怎么回事,她这会子一定是去探孙姑姑的底了。
忽然发现,方才只顾着说些不相干的,白音求娶的事竟然忘记了,又不好追去问老夫人,只能回了自己的住处。
初七和璎珞两个丫头正在房中说的热乎,见她回来,初七扑上去就磕头恭喜,玉醐明知她是因为白音差媒人来说亲的事,故作不知道:“我喜从何来?”
初七嘿嘿笑着:“小姐即将成为王妃,怎么自己倒不知道呢。”
璎珞过来搀着玉醐往炕上坐了,又捧了茶给她,似乎有些不高兴道:“王妃有什么稀罕的。”
初七爬起来对着璎珞叉腰瞪眼:“你好大的口气,王妃你都不稀罕,难道你觉着咱们小姐成为皇妃才算稀罕?”
璎珞性子柔顺,吵架不在行,气得涨红了脸:“皇宫大内,岂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小姐是汉人,满汉不通婚,再说宫里的妃嫔哪个不是老子娘有头有脸,老爷现在虽然是佐领,也还是给人瞧不起,我宁愿小姐嫁个普通百姓,只要那个男人对她好,进宫不也是寄人篱下。”
初七撇撇嘴:“听你说的头头是道,我怎么感觉说话的口气像是打宫里出来的。”
璎珞脸上有些不自然:“我,我好歹是打京城出来的,这种事听得多了。”
两个丫头吵的热热闹闹,玉醐就一壁喝茶一壁看着她们吵,吵的她头昏脑涨,手一松,茶杯应声落地,她若无其事的淡淡道:“咱们房里的家什都是在册的,回头老管家问起来为何少了个茶杯,你们两个凑钱赔吧。”
两个丫头噤声不语,不服彼此,又不敢开口,只能以目光发狠较量,最终是初七面部表情丰富眼珠子又大,璎珞乖乖认输,蹲下去默默拾掇地上的瓷片。
玉醐心里惦记父亲的事,可是听说巴毅不在府里,她只能等着巴毅回来,一直等到第二天傍晚,听说巴毅回来了,她急匆匆赶去“天地归晏”,却在半路见着了老管家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