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一个皇协军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道:“一汽车的皇军向镇上开来,还开枪打伤了咱们的人。”
护院头子兼皇协军的实际头领张大山吃了一惊,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去,来到魏耀祖父子面前,把事情说了一遍。
魏耀祖父子也很惊讶,面面相觑。这时,镇外再度响了两枪。
“赶紧去和皇军接洽,定是有什么误会。”魏耀祖被枪声震醒了,慌忙叫上管家,吩咐道:“打上旗子,好言好语地说,问问是怎么回事?”
镇外,十几个假鬼子和差不多数量的便衣侦缉队,从汽车上跳下来,架起了机关枪,一副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就等着镇上的皇协军派人来呢!
曹小宝跟在赵铁身边,故意装出谄媚的样子,还问着赵铁,“队长,你看俺装得象嘛?这架势摆出来,镇上的伪官还不屁颠屁颠地跑来讨好。”
赵铁白了曹小宝一眼,说道:“一会儿再看你的,别搞砸了。”
“没问题,队长您就放心吧!”曹小宝连连点头,伸手一指镇里使劲摇着膏药旗走出来的几个人,“看我把这些土包子吓得屁滚尿流。”
……………
魏氏父子心中忐忑不安地等着回信,又让张大山传下命令,让皇协军千万不可开枪还击,以免激怒突然到来的皇军。
不大一会儿,管家连滚带爬地捂着红肿的脸跑了回来,着急忙慌地说道:“老爷,少爷,不好了,不知是谁造的谣,说咱们要聚众叛乱,皇军架着机关枪,要和便衣侦缉队冲进来兴师问罪啊!”
魏耀祖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魏光宗吓得脸色刷白,手都在发抖,嘴唇翕动着,发不出声音。
“是谁这么狠毒,要借日本人的手毁了咱们?”张大山恨恨地一跺脚,担心地说道:“咱们今天校阅,人多枪齐,可正好送人个好把柄。要是不解释清楚了,天大的祸事就在眼前哪!”
“对,对,校阅,这该死的校阅,倒真授人以柄。”魏耀祖气急败坏地一指会场,大声说道:“快,先把旗撤了,鼓乐撤了,那鞭炮、抬杆的千万别再响了,让皇军以为是号炮,可就全完了。”
“老爷,太君让镇长出去解释清楚。”管家放下手,脸上清晰地印着五个手印,他差点哭出来,“只给了咱们一柱香的工夫,否则就要进攻了。”
对日本人的惧怕已经深入骨子里,魏家父子也万万没有反叛的心思,根本不会在意来了多少人,自己手下能不能抵挡得住。
魏耀祖再受打击,呆愣了一会儿,唉,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我出去和皇军说清楚了,否则魏家的基业,满镇的百姓——”
魏耀祖这话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满镇的百姓,不过是个幌子,他的家业和亲人,才是最最重要的。如果能保全,哪怕用这一镇人来换,他也会弃之不顾。
稍微定了定神,他又带着管家等人赶往镇外。由于心中又惊又怕,当看到一排雪亮的刺刀,和凶神恶煞的鬼子时,他几乎软瘫成了一堆泥。
赵铁鼻子下贴着仁丹胡,左颊上还粘着个沈宸设计的大黑痣,狞笑起来,大黑痣连连抖动,更显得凶恶异常。
“你就是镇长?”曹小宝逼近魏耀祖,用枪点着老汉奸的脸,“说,你集结皇协军,是不是要反叛皇军?”
赵铁配合地瞪起眼睛,把洋刀抽出半截,喝道:“死啦死啦的!”
魏耀祖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把脖子向衣领里缩,他真希望有乌龟般的一副硬壳,把脑袋能完全藏进去才好。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日本人,只要刀锋一转,他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
“太,太君,误,误会,全是,全是误会。”魏耀祖哆哆嗦嗦地说道:“小的对皇军是忠心耿耿,哪敢反叛。今日在镇上校阅,哪里是聚众叛乱,请太君不要听信一面之词。”
曹小宝翻了翻眼珠,跑到赵铁跟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赵铁皱着眉头,慢慢收回洋刀,低声说着什么。
曹小宝冲着赵铁点头哈腰,转过头对上魏耀祖,却马上变得趾高气扬,他大声说道:“太君说了,皇军乃仁义之师,广施恩德于四方,自然不会听一面之言,逞性杀掠。”
“那是,那是。”魏耀祖硬着头皮向赵铁深深地鞠了一躬,陪着笑脸道:“感谢太君的恩德,皇军成东亚霸主,建王道乐土,仁义之名冠于海内。”
赵铁不屑地瞪了魏耀祖一眼,将指挥刀入鞘,冲着曹小宝猛地挥了下手。
曹小宝说道:“既然你说是校阅,绝无反叛之心,那就让队伍先缴出枪枝,都开出镇来,让皇军检视,以此证明反叛乃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如果不敢,那就是心里有鬼,统统死啦死地!”
魏耀祖吓得一哆嗦,此时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看到日本人已经摆好了架势,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开火射击了。
他魏家的产业、家人,苦心建立起来的势力,眼看都要在血火中化为乌有。
“太君说得是,我魏耀祖问心无愧,这就遵命照办,遵命照办。”魏耀祖深深地低了了头,鞠躬告退。
很多时候,好计策并不需要设计得很复杂,但要成功,却必须抓住对手的心理特点,抓住对方的薄弱之处。
魏耀祖和皇协军怕什么,地球人都知道,狗是怕主人的。
那小分队就以这招对付他们,汉奸有几个敢豁出胆子跟鬼子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