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枪法真不错。”沈宸吃了一惊,但很快便恢复正常,还露出了笑容。
“你——一点也不怕死?”张成富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比沈宸更担心,他甚至不敢想象沈宸中弹后鲜血淋漓的样子。
“越怕死,死得越快。”沈宸收拾着东西,说道:“打仗就是这么怪,你想活得长远,偏偏就有子弹专冲着你来;你要是豁出去了,反倒没事儿。”
张成富连连苦笑,说道:“别说,打仗还真有这样的怪事儿。有些人,子弹就象躲着他似的,我们都管这种人叫‘枪漏儿’。”
沈宸眨着大眼睛,咧嘴一笑,“莫不是说我也是个‘枪漏儿’?”
张成富笑了两声,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但无疑有默认的意味。
两个人收拾齐整,每个身上都带着缴获的急救包、子弹盒、手雷,才向着国*军的阵地潜行返回。
已经是凌晨了,再过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沈宸这回并没有执拗地要求继续留下来战斗,因为她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
今晚有这么大的收获,除了狙击技能外,最大的优势还是在于继承而来的夜眼。等到天亮,虽然在枪法上,她或许还有优势,但在观察上,却与鬼子处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寡不敌众,她虽然漠视生死,却不会蛮干。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杀鬼子?”路上,张成富实在抑制不住心头的疑惑,低声问了一句。
沈宸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进,好半晌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张成富并不懂的话,“杀鬼子,比较爽。而且,我想会有个希望中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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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炮火再次发威,国*军阵地被猛烈的炮火所笼罩,大片大片的泥土、木屑、石块飞上半空。
远远的,一个日军军官拔出指挥刀一声狼嚎,趴在地上的士兵立刻爬起来弯着腰冲锋。只是一会儿工夫,那个日军军官突然就象一根木头一样摔倒了下去,其麾下的士兵没了指挥官,队形开始骚乱起来。
瞄着星星开火!沈宸、张成富,以及其他国*军特等射手,隐藏在各自的阵位内,向着进攻的鬼子射出了一颗颗仇恨的子弹。
战斗还在街巷中进行着,残酷而激烈。日军在增兵,国*军也在增兵,双方较上了劲,展开着血腥搏杀。
巷战,一般也被人们称为“城市战”,这是因为巷战是在街巷之间逐街、逐屋进行的争夺战,发生的地点通常都是在城市或大型村庄内。
因为特定的环境使巷战具有两个显著特点:
其一,是敌我短兵相接、贴身肉搏,残酷性大。由于战斗几乎都是以步兵轻火力突击为主,又都在视距内进行,地形复杂莫测,因此在巷战中,重武器没有用武之地。
而且,不同于野战的广阔空间,在巷战中,部队的机动性受到严重制约;视野局限,使得观察、射击、协同非常不便,很多情况下部队战斗队形被割裂,只好分散成各个单元独立作战。
其二,是敌我彼此混杂、犬牙交错,危险性强。由于没有一条清晰的战线,敌我混杂,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相胶着状态,而进攻一方在明处,抵御一方躲在暗处,则更增加了巷战这种军事行动所具有的难度和风险。
而高大的建筑物和构筑在地下的掩体正是藏匿狙击手的好地方,“在别人向你射击前,你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子弹来自何处”。出其不意的伏击与防不胜防的狙击,常常使进攻者胆颤心惊,陷入惊惶不安的恐惧魔影中而不能自拔。
巷战对于国*军来说,并不熟悉,而日军对于巷战也并不擅长。或者可以这么说,巷战对任何一支现代化军队来说都是噩梦,因为两军交织在一起,视野受阻,重火力全部派不上用场。人拼人,轻武器对轻武器,谁的人多,地形熟悉、工事巧妙就占优势。
即便是在后世武器大大进步了,巷战依然残酷而血腥,防守一方依然有利。以格罗兹尼巷战为例,据统计这是越战以后最残酷最血腥的巷战。俄罗斯军队与车臣非法武装从一九九四年开始,先后在车臣首府格罗兹尼爆发两次较大规模的巷战。
因为格罗兹尼当初建城时即是按照作战要塞的要求来设计,故而城内堡垒星罗棋布,密如蛛网。俄军入城恍若进了迷宫,摸不着北,空有优势武器和装备却无从发挥。而车臣武装的狙击手却可以凭借熟悉的地形,藏在暗处像练习射击一样,逐一射杀目标。
一九九五年第一次巷战结束时,据说突入该市的俄军一个千余人的团,仅剩一名军官和十名士兵活着离开。
第二次格罗兹尼巷战发生在一九九九年,俄军更是尸横遍野,一千多名士兵死亡,甚至俄军前线总指挥马洛费耶夫少将也被狙击手射杀。这个弹丸小城,成为俄罗斯军人心中永远的痛。
从上述所叙来看,国*军在巷战中凭借着顽强和人数上的优势,还能与日军激烈战斗,反复争夺。但整个大局的逆转却不在这片战场,而是在外围,在鬼子行将登陆的金山卫。
沈宸拉动枪栓,退壳上弹,瞄准了鬼子,射出必杀的一枪。血在她的身子里变成了流动的火炭,瞄准、击发、拉枪栓……再瞄准、再击发、再拉枪栓……
杀戮的快感也抵不过对战局逆转的担忧,但沈宸知道她现在除了多杀鬼子,并不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