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振坤足够聪明,绝对可以听出林义龙“理解和原谅”的弦外之意的——林义龙的话既是描述许振坤和他之间的关系,又是说许振坤和他’老婆’的后续处理意见;按照常理来说,由于先前的那种不信任感已经形成,神志清醒的人大概会安静地考虑一下,然后跟林义龙道别,之后翻掉这友谊的小船。可是现在的许振坤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让一直熟悉他的林义龙感到十分不解,他开始怀疑许振坤失落地样子是不是在演戏。他开始求助飞船的电脑综合分析,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
“我说,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林义龙从座位上缓缓地站起,走到了许振坤旁边,“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博弈论的模型?是不是总想着能在我面前炫耀一下?你现在跟我开得这个玩笑的成本可贵着呢。”
没有错,有关结婚的消息只不过是许振坤的烟雾弹——这是两个人交往这么多年的老传统了:许振坤和林义龙每次见面的时候不是热忱和拥抱,而总是来测试自己在哪里读到过某个文章理论的实践成果,每次林义龙见面都要跟许振坤斗智斗勇一番,然后两个人哈哈一笑过去。只不过这次的要求会面的突然性,林义龙放松了警惕,给了许振坤可乘之机:当林义龙开始质疑两人之间的信任能不能持续的时候,其实已经宣告许振坤在这一回合的胜利了。不过很快地,许振坤陷入了真的落寞,林义龙自己估计,这次是真的。
“到底怎么了?”林义龙问道。
“就像刚才跟你说的,除了结婚,都是真的。”许振坤回答道。
“所以,你想通过听一个律师的话还是听一个朋友的话?”林义龙摆出一副真诚的模样,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平静。
“律师的话,刚才已经听过了。”许振坤双手抱拳,向林义龙投降,“如果那个恶作剧没伤害到我们之间的友谊,还是请你用朋友的语气说一说吧。”
“依我分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林义龙毫不犹豫地直指中心,“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女人已经从你这里骗了好几百万,然后去工作单位大闹一番,把你和她的私密照.......”
“不用继续了,没到那个地步,一共就是两次赴港旅游,外加买的那些包,五万块钱左右而已。你说的对,只是我有些对我付出的精力和钱有些不大甘心而已,大道理我都是懂的。”许振坤盖上了林义龙的脑洞,“实话实说,我只是感觉自己在感情上没那么聪明,觉得很失败,现在的报复只是想让自己的郁闷的心得到解脱,哪怕是片刻而已。”
“作为律师,我是不劝你这样做的。”林义龙回答道,许振坤既然自负其才,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也不会进行没有意义的规劝,只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你没有失去什么,至于通过男女之间的情事来证明自己的聪明,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如果作为朋友的话,似乎让你去把你前女友和前女友的热恋对象去揍一顿似乎也不太合适。我在考虑,你是不是可以通过其他手段,也能打到你的目的。”
“我能做的都做了......”许振坤颓然道。这时,他们所在的会见室大门突然传来敲门声,林义龙跟许振坤的谈话戛然而止;进来的人是林义龙的同僚,在燕京分所做秘书工作的伯蒂-吴。
“抱歉,林先生。”伯蒂说道,“老板让我问你,你们是否需要秘书负责记录。”
林义龙为了能让使用燕京分所的会见室,在预约会客室时把许振坤描述成是前来提供建议的特别融资顾问,这与许振坤的身份相适应。为了掩饰私用目的,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摆放着南威尔士小镇的资料。伯蒂-吴出现在这里也是无可厚非,许振坤的装束估计引起了燕京分所同僚们的怀疑。
“不需要,如果你对这位先生的身份有异议,我可以告诉你,这位是‘睿金基金’期货部负责人的许振坤先生,是我特聘来得临时顾问。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去该公司进行核实。”林义龙用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律所内部规定,如果需要会见记录,应当与日程秘书进行预约。我和许先生的谈话是临时的,并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在林义龙把律所秘书送出的当口,许振坤在仔细端详林义龙放在桌子上的计划地图。
“怎么,你的客户想买这个林场。”看来许振坤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想把有关他的私人话题再继续下去了。他顺着林义龙的话开始阅读起旅游公司的新项目。作为名义上的艾伦-宾汉姆顿的特别顾问,他必须要拿捏好自己的意见,稍有不慎,无论是林义龙所在的律师楼还是他,哪一个都跑不了。
“没错,怎么,你的基金有这方面的想法。”林义龙问道。
“别闹了,有关信托投资的法律法规你比我更清楚,而且我们暂时也没有投资海外地产的计划。”许振坤解释道,“依我看来,这个计划没什么可行性,不仅仅是周围的布莱肯贝肯国家公园的原因。这个旅游公司一年的收益也就是两千万镑,他们公司需要投入不止1500万投入到这个镇子上才能让这个项目盈利——然而,换来的不过是一年800万的税前收益。在资本市场,根本就找不到某个风投的冤大头来为这个项目进行融资。”
林义龙向许振坤点点头,他对这个项目有点底了。
瞬间,他对萌发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对一个资金不足的企业来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