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凯蒂的电话吵醒之后,林义龙一直没有睡。
凯蒂被官方问询在他意料之中——不过他没想到雷两个儿子的奖学金竟然是调查人员的突破方向。
这都是他和雷在离职时就已经约好了的,雷和邦妮算是和平分手。可任谁都能看出来以邦妮的成绩是没法在伦敦找到工作的;既然要去那里,邦妮和他的曾经的夫妻关系暂且不提,就说雷“曾经是林义龙的合伙人”这条哪怕算不上构成回避的事由,却也让律政司承压。既然如此,不如换一些好处:雷的父亲再就业是一条,雷的儿子的学费是另外一条。
这种做法严格地说不上非法,却也不算那么合法:只要不是眼瞎,都能明白林义龙设置的慈善基金的指向范围,有且只有雷的两个儿子能申请到;可正因为并不是指名,因此仍然是慈善基金,慈善的指向对象会被认为是面向公众的不确定个体,不能说“不慈善”,也就没法以“利益冲突”为罪责对林义龙的学哥雷进行调查——这只是在西方国家的某种不可明言的通用做法而已——不可能深入追究,大家平平安安和和气气地最好。
这是大家最直接的行事方式,行政部门不能像立法部门那样宽松地接受游说金,可不为人知的巧妙方式也是有的,而且很难直接查证。至于相较于行政和立法两个分支更难解难分的司法系统,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在伦敦或者其他地方的很多游说组织,从事的不仅仅只限于合法的游说活动,至于说有没有其他渠道的干预,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不知道——很显然,凯蒂是属于“不知道这一类”的。
洗了个澡,去酒店旁边的24小时超市买了两罐“狼爪”润喉之后,林义龙总算是稍微精神了一些——甚至有情绪去完成他律所网站的判例分析。
上午取车之后的迎亲波澜不惊,女方的闺蜜们为了验证男方的才学,会尽可能地刁难接亲队伍。林义龙正好处于刚写完论文,大脑飞速运行的时段,没让他们刁难道,却也给了里面人进将近100张的五元纸币才帮阿飞把小雪的门敲开,然后与阿飞和他抱着的小雪卿卿我我一起进入了电梯里前往会场。
迎亲过后的车队还要进行录像,还要让录像师提前抵达会场,沿着二环绕圈,到了会场,新郎新娘都要进行化妆准备。
现代的婚礼仍然需要司仪或主持人,不过相较于之前一段时间的婚礼形式,加上了不少比如“爱情故事讲述”环节与“新婚生活展望环节”,而且有的时候还会要求伴郎伴娘发表一通祝词。各种排演好了的婚礼环节结束之后,依旧仿照西方的教堂婚,由小雪的父亲挽着小雪进入现场,然后在搭建的拱门前把小学交给阿飞,最后走到司仪面前交换戒指。
两人在交换了订婚戒指、说出“我愿意”并接吻了以后就算礼成,林义龙和小雪的选定的伴娘送到了会场旁边的小房间里,两人要进行今天的第三次换装并挨桌敬酒。
作为伴郎,新浪的活动需要林义龙一路跟随的。
理论上林义龙有一个为新郎挡酒的环节——不过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社会风气的变化,没人强迫着灌酒,林义龙也乐得跟在一旁。敬了一圈酒之后,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觉得自己的礼仪已经尽到,宴席也吃了个七七八八,纷纷与飞父和雪父道别离开。v首发
到了一点钟左右的时候,整个会场除了服务员以外就没剩几个人,连婚庆公司的录像也结束离开,连新人的父母在“祝福”了新人之后往家走,回去休息。
“结婚了有什么感觉?”因为几人一直没吃什么东西,阿飞和小雪把他们的死党和闺蜜们聚在一个酒楼的包间里,好好地吃一顿。
“没什么感觉,就那么一回事儿吧。”阿飞不想多谈,“以后就算我的家庭了,不再是一个脱离父母那儿租住的房子了。”
“你很有担当嘛。”林义龙说道,“我得向你直率地说一句,自从有了女儿,我就感觉一步一步地走起来都要非常小心。”
“什么意思?”
“因为牵挂越来越多,也有可能是到岁数了,就感觉身上的重担必须担着的那种感觉。”林义龙谈起了这种说法,“而且,我的工作的弹性非常大,时间能安排明白;要是父母那儿、女友那儿、还有女儿那边再多一点,我真的感觉有些让人烦心了。”
“要不然安下心来,和你的女友结婚如何?”阿飞笑道,“你不能50岁的时候,还不结婚吧。”
“这就像当年的说法,‘我们关系都这样了,需要一纸婚书才能不让我们分开么’?”林义龙举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反例就是塞西莉亚和尼古拉斯当年还为了表示矢志不渝还去了吕宋结婚呢,最后不雅照事件,该离婚的不是还离婚了?”
“‘抱着最好的想法,但做最坏的打算’?”阿飞问道。
“就是这样。”林义龙点了点头,“所以,真的没什么啦。”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阿飞问道。
“我打算先回趟家,处理一下必要的过户手续。”林义龙这次回来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在里面,“我叔叔把他的教授楼留给我了,直接过户就好了。”
“如果你在的话,我打算一周之后在家乡那边准备答谢宴,你来不来?”
“去啊,为什么不去?”林义龙很有兴趣,“不过,答谢宴的伴郎找别人吧。”
“送佛送到西,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