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海从写字楼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空气中充满了雨后清新的气味,城市湿漉漉的,路上行人很少,他的心情也变好了几分。
刚才,在谈话的最后,祁厅长给了他两张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眼神清澈透明,脖子上戴着一块深绿色的玉佩。而另外一张是一个留着短发,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圆圆的耳朵十分可爱。
“这有可能是考古队中唯一的生还者,但是他们失踪了。请务必找到他们,另外,此次行动是绝密。”
回想起祁厅长的话,寻海微微皱起了眉头。随手定好去往喀什的机票,寻海点上一根烟,掏出一部破旧的手机,翻开通讯录,看着那个没有署名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摁了呼叫键。
嘟——嘟——
没人接听。
寻海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准备把手机揣回兜兜,没想到屏幕又亮了起来。刚刚那个电话又回过来了。寻海轻轻地笑了,这老小子——
“喂?喂?”刚刚接通,一个粗大的男人嗓门在电话那头喊着。
“是谁?”
“我。”寻海口气平静地回答。
沉默了半响,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压低了些。
“说吧,什么事。”
“怎么,没事不能找你吗?”寻海好气又好笑。
“行了行了,有话快说,我喝酒着呢。”
又喝酒。
寻海想叮嘱他少喝些,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些词语,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寻海想着,在电话里回答道:“陪我走一趟喀什和阿尔金山,我逮了条大鱼。”
那头的男子干干地笑了起来:“你不好好指挥你手下的人,找我干什么。”
寻海猛猛地吸了一口烟,随后摁灭在旁边的垃圾箱上,回答道:“我说了,是大鱼,凡人处理不了。”
半晌,那头的男子说了句话,寻海笑了,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又要酒。寻海眼神难得透露出了一丝温柔,他跺跺脚,竖起风衣的领子,匆匆消失在乌鲁木齐的夜色之中。
……
……
通往青海格尔木的火车上,夜既明看着鹿引歌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和一位隐于人世的神仙一起坐火车。当日夜既明提出和鹿引歌回昆仑的提议后,她欣然同意了。一方面是为了救中毒的陈胜楠,另外一方面是为了向凤、凰引见自己的师傅。在他的印象里,就算不御剑飞行,至少也要神行百里吧。但是鹿引歌却很自然地掏出手机,买了两张火车票。
“我们瞬移不就好了吗?”夜既明问道。
鹿引歌拿着手机,美丽的大眼睛绽放着惊奇的光芒,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瞬移?”
她一颦一簇都是那么美。夜既明脸微微泛红。
“要不坐我的凤凰去也行啊。”
“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无人机,手机。你是想出名还是怎么着?拜托,我们还是生活在俗世的好不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动用仙术。尽量用凡人的方法去解决问题,这也是一种修行。”鹿引歌抱着胳膊,俏皮地皱眉。
夜既明脸红得能滴出血。
就这样,在鹿引歌的劝说下,凤和凰暂时躲进了夜既明的灵虚之内。好在他开了灵智,剔除了凡骨,自己灵魂产生的灵虚空间挤挤还能让凤与凰住下。
“什么是灵虚?”夜既明问道。
“凡人在剔除了凡骨以后,本来的三魂——天魂、地魂、命魂与七魄——既天冲魄、灵慧魄、气魄、力魄、中枢魄、精魄、英魄中的一般杂质被去除,变得更为纯洁浓郁,灵魂就有了容纳力,具备了求仙问道之能。此时灵魂就不叫灵魂了,叫做灵虚,是一个在体内自我形成的空间。可以用来温养神兽或者血脉相通的本命仙器。我们与你原本就心意相通,所以自然而然就住在你灵虚空间里。”凰温柔又耐心的解释道。
鹿引歌翻手一伸,手上便多出了几件衣服。她跑去帐篷里换好出来,见夜既明又盯着她发呆,随即绝美的容颜上飞快地抹上一抹红晕,美丽的眸子一翻,嘴里咕哝一声“呆子”,就跑去找她那只被她叫做“小七”的大丹顶鹤去了。
夜既明远远地看着鹿引歌高挑婀娜的背影,心中一阵澎湃。
一直昏迷不醒的陈胜楠,被那红头丹顶鹤用翅膀温柔地包裹着,随着一道灵光钻进了鹿引歌的体内。两人对着众多的坟墓拜了拜,随即开着一辆军用勇士吉普车,结伴下山,扬长而去。夜既明回望身后,古城在朝阳中发出苍凉雄浑的神韵,迎着曙光,渐渐被道路淹没。
回归神来,夜既明发现鹿引歌悠悠转醒。美丽的眸子地微微睁开,脸上尚有红晕。
她慵懒地伸着懒腰,像一只雍容华贵的波斯猫。“好饿。”鹿引歌砸吧着小嘴,可爱地看着夜既明。
夜既明脸一红,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去买泡面。
“神仙也会饿吗?”夜既明用手托着腮帮子,看着皱着眉头朝着泡面吹气的鹿引歌说道。
她这个样子真可爱。
“人间这么多好吃的,我为什么要辟谷?”
鹿引歌头都不抬,大口吃着泡面。
一天一夜后,两人到达青海省海西州格尔木站。
这个季节,格尔木的清晨很冷。刚刚出站时,鹿引歌突然拽着夜既明,说带他去个好地方。
夜既明走鹿引歌身后,看着她轻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