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砲石,翻滚着砸中一辆鹅车的地盘,将鹅车砸出一个大洞,里面数人立时毙命,巨石砸烂了鹅车内部的结构,鹅车猛然停住,惯性下,鹅车顶部剧烈摆动几下,惊得里面的士卒身体前倾,惊呼连连。
“都下来,车坏了!”
下面推车的士卒一声喊,车内士卒立时慌忙跑下来。
铳丸、炮弹、砲石,构成了一道密集的大网,前冲的贼军士卒不断被打得倒飞出去。
安南卫没有护城河,只有护城壕,贼兵铺上壕桥,士卒飞奔而过。
“上”贼军士卒冒着弹雨,冲到城下,登城梯靠在城墙上,士卒先将它举高,高过城头,因为它的顶端有巨大的铁钩,高过城墙之后,再拉下,铁钩便钩住城头,让守军无法推倒。
登城梯一固定,如同蚁群一样的贼兵,飞快地向上爬,一名贼兵刚露出半个身子,就要冲上城头,上面明军长枪刺来,立时将贼兵捅下城头。
鹅车、巢车、云梯,各色器械先后抵达城下,安南卫的城墙上,贼军士卒如同蚂蚁一般遍布,城上硝烟弥漫,滚石雷木如雨点落下,明军在马面的射击孔上,不间断地射杀爬城的贼兵。
蜂拥而来的贼兵,如棒打枣树一般,纷纷坠落。
贼军人多,城上逐渐出现了贼兵,战斗开始激烈起来,明军一员千户,一下到撂倒一名贼军头目,见一处攻城塔已经搭上城墙,贼军从此不断登城,而他自己的士卒只顾着厮杀,他急得大喝道:“攻城塔!攻城塔!”
吼完,他急奔出几步,一刀捅死一名刚跳上城墙的贼兵,将尸体推下城去,然后拾起一个火罐,猛然砸出,四周士卒见状纷纷效仿,将油罐砸向攻城塔,瓦罐破碎,火油立刻流了满地。
登上塔顶的贼兵,看见这一幕,立时色变,一根旋转的火炬划出一到弧线,在他们的瞳目中越来越近,士卒们纷纷惊恐的向后撤退,但是他们却被塔内的士卒抵住了退路。
“轰”的一声响,熊熊大火猛然腾起,塔上的士卒立刻被火焰吞没,着火的士卒燃烧着,惨叫着掉下塔楼,而下面的士卒则连忙从塔内窜出。
城上陈友龙密切地关注着战局,哪处防御出现漏洞,或者损失太大,他身后的精锐甲兵,立时补充上去。
此时,城墙上厮杀惨烈,两军将士的喊杀声震动四方,远处孙可望见士卒不断坠城,心石如铁,眯着眼睛扫视着各处。
战斗从早上进行到午时,西军一度占据大段城墙,但在明军的拼死搏杀下,又被赶下了城头,战斗极为激烈。
在残酷的攻城战中,每一个瞬间,都有无数士卒死亡,随着明军死守不退,贼军在近两个时辰的战斗之后,气势逐渐衰落下来。
一阵“当当当”的鸣金声响起,付出重大伤亡的贼兵,终于如退潮般退下。
城上守军,看着疯狂进攻的贼兵,拖着兵器、旗帜,丢下器械离开城墙,顿时纷纷松了口气,不少人立时累得瘫坐在地。
贼兵退下,城上的明军却没有歇息,士卒们在城上走动,拾起兵器,清理死尸。
陈友龙按着战刀,领着一队甲兵从城上走过,旁边受伤的士卒哀嚎不止,几名甲兵连忙上前,蹲下查看伤势,然后唤来担架,将伤兵抬到一边。
“情况怎么样?”陈友龙按着战刀,看着城上的情况,边走边问道。
“目前还没统计出来,不过估计至少有千人左右伤亡。”王鼎跟在身后,急忙回道。
一天伤亡千人,这个数目让陈友龙眉头紧锁,如果这样硬拼下去,安南卫可顶不了多少天。
“这么多?”陈友龙沉吟一阵,重重出了口气,“能救回来的,一定要救回来。”
“卑职知晓,已经将城中的郎中都征调过来。这些伤亡,主要是砲石造成,若是没有反制手段,恐怕明天依然难守。”王鼎脸上还是有些担心,满是忧色,“督镇,除了伤亡之外,关键是城墙严重损坏,若是贼兵始终保持这样的进攻,明日的伤亡恐怕会更大。”
陈友龙听后不禁停下步子,转过身来,“那就先连夜让人修复,能完成多少是多少,再让人去贵阳,尽快运几门红衣炮过来。”
贵阳的几门红夷大炮,还是王彦三年前入援四川时,因为道路难行,实在难以运送,所以丢在了半路。
今岁入贵的路修到贵阳,这些被丢在半道的大炮,才一门门运到贵阳。
“卑职明白,会尽快吩咐属下去办。”
王鼎点了点,目前也只能如此,不过他估计炮运来以起不了多大作用,总共就那么几门,根本无法压制贼军几百架砲车,而且红衣炮其实根本不适合守城。
“这孙可望三千多人逃入云南,朝野上下谁也没有注意,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可谁想目前孙可望却成了朝廷在西南的重大威胁。”陈友龙有些感叹。
说完他便继续往前走,王鼎等人见此,连忙跟上,“是呀,短短两年之间,西贼就发展撞大起来,实在让人无法预料。”
“流贼的特点本就如此,当年朝廷数次击败李自成、张献忠,可两贼都能在蛰伏一段时间后,立刻拉起数万人马。孙可望有现在这样的实力,也在情理之中。”
a;督镇,那是否让贵阳发些兵马过来?a;
“孙可望虽然对西南有很大威胁,可是与豪格相比却弱了一些,眼下西南最重要的是在重庆挡住豪格,如果让豪格一口气打到重庆,说不定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