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唐派想借着拔高隆武的地位,以此来确定唐王的地位,确实是一步好棋。
这不仅可以,确定法统,也正合王彦之意。
鲁王想着,如果他是唐王,必然也会走这一步,继续争下去,这等于是来了个大迂回,避开了正面的阻力。
这对唐王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可是王彦说了一句,拥唐派便真的暂时搁置了,还是让鲁王有些意外。
此时拥唐派退到一边,鲁王这边一下失去了对手,便有些茫然,不过唐王不争,他却要争。
鲁王见拥唐派集体哑火,便给张肯堂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见此,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诸位,既然万阁老的提议,被暂时搁置,那就轮道本阁来提了。”
唐王那边的大臣冷哼一声,并不理他,这让张肯堂有些尴尬。
王彦见此,抬了抬手,“张阁老说吧!”
张肯堂点点头,镇定精神,“衡阳王之前说的有道理,现今局势对我大明有大利,我等必须尽快达成一至,重新组阁,恢复律令,以便政事推行,不能浪费大好时机。”
他这是先拍王彦一个马屁,缓和下王彦对鲁王一系的印象。
“可要从新组阁,统继便不能不定!”张肯堂接着说道:“只有确定了新皇,这个阁才组的起来,只有我等在统继问题上,达成一致,然后才能合力对付满清。”
这话说的有点水平,像是肺腑之言,唐王那边也不好反驳,冷着脸让他接着说。
张肯堂顿了顿,然后杨声说道:“如今多铎还在江北虎视眈眈,江南还有张存仁,谭泰未灭,抗清依然是我朝的重中之重,因此,卑职以为,新君人选,必须能够承担起今后的抗清大业,而我主,正式最佳人选。”
“一派胡言,张大人何以说唐王殿下不能承担抗清之业?”万元吉听他这么说,没忍住当即一声反驳。
一众拥唐派瞬间准备反击,但站在前面的唐王却一挥手,“即是议事,让张大人说完。”
方才争谥号没有成功,拥唐派虽被王彦压下来,但大臣心中都有些不甘,不过唐王怕再次引起争端,使王彦不快,因而挥手制止。
这一会儿,唐王已经冷静下来,昨天分析出了衡阳王的想法,鲁藩虽势力不差,但是只要衡阳藩不支持,那他便可以稳座钓鱼台,不用急着争,让王彦不快。
此时唐王不在乎鲁王一派说什么,他想的是如何让桀骜不驯的鲁王明白,衡阳藩的态度,让鲁王看清情势,无论文斗,还是武斗,鲁王都没胜算,然后迫使鲁王屈服。
唐王一挥手,准备迈步上前力争的拥唐派,立刻收住步子,拂袖冷哼着退了回来。
张肯堂见此,心中生出一丝警惕,但既然唐藩都让他说,他没有不说的道理,“诸位,南京光复之后,今后大明与东虏争夺的要害,就是江北,自古守江必守淮,我主有数十万人马布于江北,与清军激战,地处一线,今后必是对清做战的主力,而反观江西、福建已成后方,随着抗清中心北移,两淮、浙直将会成为大明的重心,而我主又熟悉两淮,江南的情况,所以卑职以为,应该由我主继承大统。”
唐王听了这话,眉头一挑,连王彦也微微一愣。
当初唐鲁之争,鲁王争不过唐王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江南以破,抗清中心往西南移动,鲁王与西南联系不上,所以争统失败。
现在南京一复,江南必然重新成为明朝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鲁王一派能想到这一点,看来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这话让唐王心中一阵波动,觉得钓鱼台似乎坐不稳了,忙给郑成功使了一个颜色。
郑成功会意,当即出列道:“抗清我们一直都是主力,重心移动到江南,我们就不能派兵了么?张阁部说的毫无道理。”
张肯堂听了,微微笑道:“郑国姓说的也没错,过去你们是主力,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次攻伐江南,江西的精兵折了一多半,抗清的担子,你们已经挑不起来。”
金声桓听了脸上一红,满是恼怒,“我们坐拥两省之地,就算这次损失不小,但很快就能补充回来,而你等不过舟山一孤岛,江北四五小县,想撑起大局,那就是个笑话!”
“你~”张肯堂脸上大怒,但随即将怒容收住,忽然得意的笑道:“谁说我主只有舟山和江北几县,马上整个浙江,加上浙闽的四五万清军,都将归于我主麾下。”
“什么?”拥唐派听后,发出一声惊呼。
现在的鲁王已经够难缠,可以和唐王势均力敌,要是让他得了浙江和四五万清兵,那就更加难制了。
原本唐王相较于鲁王,优势还是要大一些的,可这样一来,他的优势便被磨平了。
这让他已经意识到,他登位的阻力大增,只要鲁王不与他妥协,他就没有可能登上大位,而衡阳藩见鲁王控制了浙江,又多出了四万精兵,便更加不敢表态,更加不会允许武力解决了。
想到此处,唐王脸色一沉,终于亲自开口道:“南京一战,乃是诸方出力,战后江南之地如何分配,也该诸方商议,鲁王这样背着孤与衡阳王,先一步接受浙江,是不是有所不妥?”
唐王声音很冷,但鲁王却不以为意,沉声回敬道:“浙江本就是孤活动之所,从弘光之后,整个浙江的抗清,都是孤所领导,孤接收浙江有何不妥。而且唐王始终不让步,这个统继定不下来,接下来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