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注意着两军骑兵对冲,只见清骑如同一根长竹枪,撞上了一柄锋利的宝剑,然后被剑尖破开。
明军透阵而出,损失在三四百骑左右,清军五千人,尽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死伤接近五百人,这让他有些震惊。
他没想到明军骑兵已经这么强,两年前河谷大战时,明军骑兵面对清军骑兵时,都是完全处于劣势,不敢正面交锋。
其实不是明军骑兵突然变的多强,装备虽然提升了一部分战力,但是明军本质上却没变化,变化的是八旗兵。
留在后阵的正白旗不用说,完全是支新组建的部队,而正蓝旗之前在扬州损失不小,后来又在湖广损失了一部分,镶红旗也是如此,金砺跟着满大海入赣,被打得大败,前些日子又与金声桓大战,消耗太大,老旗丁损失太多,新加入的旗丁想要成为合格的骑兵,还需要磨炼,整体战力自然下降。
清军骑兵与明军交错而出,留下一地的尸体,但八旗必然是老牌强兵,马上就重整正阵型,迂回过来,准备再冲,但横冲马军却没有迟疑,按着原定目标冲向清军大阵。
这让博洛心中有些急切来,骑兵间的交手,其实还不到一泡尿的功夫,清军步军还在慌忙列阵。
明军骑兵如是撞进去,必然将大阵搅个稀烂,那他的阵列不起来,岂不是一直被动挨打。
“快,列阵,防御!”博洛声嘶力竭的喝令,使得一众将领都紧绷了精神。
开局就这么难打,后面怎么打?
清军中号鼓声起,令旗挥舞,“防御”的呼喊在将官口中起伏蔓延,各参将、千总、把总指挥着人马赶紧列阵,然而越急,也就越乱。
王彦七万人马,列在半道上,图的就是以逸待劳,图的就是他将大阵列好了以待清军,他将全部的马军派出,不惜用着些宝贝疙瘩冲阵,就是要杀博洛一个立足未稳,哪能容他列好阵型。
明军中军,见骑兵从清骑中冲出,近百面战鼓齐齐擂起,赤身力士挥汗如雨,鼓声隆隆,振奋人心。
赵慎宽高举马槊,身先骑兵之前,身后的也都是他的亲兵,由精锐冲当锋矢,上来就干懵敌军。
卸你一支胳膊,捅你一枪,鲜血飞溅,血雾团团,就问后面的敌兵见了怕不怕。
这么多年来,明军打的仗,多半自身处于劣势,在艰难的搏杀后,才能取得胜利,每一仗都打的惊险。
今天却不同,不说占据优势,至少也是差不多的。
抢占先机的明军求战心切,趁着清骑还在迂回,两支横冲马军,皆拼命的催动战马,争先恐后的冲向清军的步阵。
马蹄践踏着大地,发出雷鸣般的声响,骑兵飞驰,尘土飞扬,如同下山猛虎,奋力搏兔。
“杀!”秦尚行放声怒吼,战马疾驰带起的风声,让他血脉喷张,而眼前未列成阵的清军,又让他斗志昂扬。
直娘贼,从山东开始,他们就一直被清骑冲阵,横冲马军建军这么久,硬是没冲过一次清军步阵,老子今天可算是露脸了。
两员山东大汉,领着各自的人马,如同一对巨钳,插向清阵。
一百五十步,清军零星的箭雨袭来,鸟铳四处乱响,这穿丝绸套衣甲,当年蒙古人用的比较多,防御弓箭确实有些效果。
一百步,清军的长枪手,重步兵还在往前沿跑,弓手、铳手见骑兵眨眼就到,正慌忙后退,清阵仍然一片混乱。
五十步,前沿不少清兵已经就位,但是依然有大段的地方,防御没有建立起来,而横冲马军就是看准了这些破绽之处,提起了全速,以泰山压顶之势奔杀过来。
赵慎宽战马高高跃起,从一蹲下的清兵头顶跃过,他马槊投出,将十步外一员千总直接钉死,而在马蹄落下的瞬间,他已经抽出了方便砍杀的佩刀。
清军的长枪兵还没来得及蹲下将枪林树立起来,横冲马军已经携带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撞上!
横冲,这个营号代表着王彦对于这只骑兵的期许,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够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横冲算不上重骑,装备只是被轻骑好一些,但清军立足为稳,阵型为成,却给了他们施展的机会。
清阵中,无法躲闪的士卒,被全速的战马直接撞飞,巨大的冲击,使得他砸倒数人后依然吐血毙命。
弓手们匆匆射出一箭,等他们张弓再射时,愕然发现前沿的枪兵、重步根本没有挡住骑兵,骑兵摧枯拉朽一般,已经杀到跟前,顿时引起一片慌乱。
一名骑兵挺抢而来,弓手心中一慌,手一松一箭射出,正中骑兵左肩,那骑兵身体一滞,紧接着暴怒的挺枪就刺,弓兵转身就跑,没两步就被追上,一枪刺中后背,扑地抽搐几下,便猛然身体僵直。
两路骑兵在阵中,冲乱了清兵阵型,大肆砍杀清兵,这大大打击了清兵大胜关得胜后,刚刚高涨的士气。
清兵们没有想到,他们也有被骑兵践踏,冲阵的一天。
博洛看了心中焦躁起来,与他一样焦躁的还有对冲过后的清军骑兵。
他们一个大迂回,重整阵形准备再冲之时,却失去了对手,明军骑兵已经灌入己方步阵之中。
看着步阵被明军骑兵绞杀,他们却只能在外转着圈儿干看,完全使不上劲儿,这是清军骑兵的耻辱。
明军骑兵一左一右,轻松的将清军步阵杀穿,留下满地狼藉和惊慌失措的清兵。
众多清将在骑兵冲过之后,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