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听了游友伦的话,心里不高兴起来,古代最可靠的关系,就是父子、师生,你还是不是我学生?怎么老是顶撞老师呢?
游友伦的话有些道理,可何腾蛟却听不进去,他不高兴的身子一侧,正面向游友伦道:“方山多虑了,本督也不是不相信将领,要干涉将领守城,只是想要掌控局面,以保证万全,况且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说实话,有傅上瑞、刘承胤这两个例子在,游友伦对于城内将领是否能一心抗清,也存在疑虑。
毕竟城里四万多人,谁也不能保证人人忠心,万一局势危急,满清再通过傅上瑞的关系进行招降,保不齐哪个将领意志不坚定,就向清军投降了。
那清军不仅占了武昌,重建不到一年的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总督巡抚衙门,整个湖北的行政、军事、司法、财政衙门和官员也统统完蛋。
可话说回来,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却也不能因为有这种可能就自己束住手脚,现在清兵攻打甚急,明军自缚手脚,只会让明军在守城中更加处于劣势,而劣势又会使得人心更加动摇,到时候摇摆不定的人,可能就真会选择投清。
“恩师,此事~”游友伦急着再劝。
何腾蛟大手一挥,有些恼道:“方山,勿再多言。你的意思,本督很清楚,但此等紧要关头,本督必须对城内事务了如指掌。这件事,方山不必理会,你只要助本督稳定城内百姓便好。”
次日,被火炮轰的有些残破的武昌东城上,陈友龙部的弓手们早排好了队列,一手执硬弓,一手捏箭尾,鸟铳手拿着药倒入枪管,各马面之上的一窝蜂也已放箭入槽,只等清兵靠近。
城上的佛郎机,虎尊炮,无敌大将军,俱以炮弹入膛,炮手们手持火炬,所欠缺的不过是一声令下。
这几日来,清军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要说打武昌这样的大城,那得慢工出细活,清兵这一上来就猛干一场,没有破城,再了解虚实之后,就该稍微谢谢,可多铎偏不,指挥着绿营连着几天都是狂攻猛打,就跟绿营兵死不完一般。
人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清兵这一开始似乎就想把力气用完,要是开始没打下,岂不大伤士气,以后还怎么破城?
陈友龙原本以为,经历了三天的猛攻,下面的孙子该消停一些,随便派点人马意思一下,骚扰骚扰就完了,可他往城下一看,他娘的居然比前三天的人还要多。
大战之前,总是显得出奇地宁静,早前还奔走呼喝的军官们已经各就各位,警惧地注视着清军前沿。
陈友龙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就在火炮射程之外,数以千计的清军士卒围在一架架云梯四周,但凡攻城,他们总是第一批部队。
在云梯之后,是百架鹅车,这玩意儿足有三丈多高,与城头平齐,算是吕公车的简化版,也属于攻城塔一类,而后无数刀车,列在数个步阵之前,这种车前有一丈多高的门板,上面铺上铁皮,可防御弓箭、鸟铳。
清军阵中,长枪如林,一望无际。
在唐以前,中原王朝面临的都是,游牧是的部族,无论匈奴、突厥都是大部落,生产力低下,一场雪灾,一场风灾,就能使其元气大伤,但辽、金、西夏、元、清,这都是国家,脱离了部族形态,除了保留游牧的野蛮善战优势之外,也奴役人民种地,纳粮,收税,抽丁,打造器械,这么一来,便不好对付了。
清军阵前,多铎没有骑在马上,而是像汉族将帅一样,站在高大的望车之上,傅上瑞便站在他的身旁。
“这书信射入城中,何腾蛟居然没有回信,本王许下王爵,他也不动心,到是有些出乎本王的预料。”多铎见多了明朝官员的嘴脸,只要许下高官厚禄,保准大批不知廉耻的文人,跟苍蝇见了屎一样嗡嗡的飞来。他以为何腾蛟即便不答应,也不会拒绝,多少与他商谈商谈,扯扯皮,但没想到根本不予理睬。
“王爷,何腾蛟此人,奴才十分了解,志大才疏,无能好断,而且性情多疑,这封信只要射入城中,何腾蛟看了,即便他不信,不愿归降大清,但以他多疑的性情,必会怀疑属下之人。”傅上瑞心有成竹的笑着说道:“如此一来,城中极有可能生出间隙,王爷这边再猛攻施压,奴才在联系一下城内相熟之人,何愁武昌不破?”
多铎听了,大为高兴,“很好,这次本王若是打下武昌,夺下湖广,会上奏摄政王,表你为湖广总督。”
“王爷提携,奴才必当做犬马以报王爷大恩。”傅上瑞心中狂喜,赶紧跪下磕头,表个忠心。
多铎看着他十分满意,抬抬手道:“你很好,起来吧。”
傅上瑞站起身来,又听多铎冷哼道:“这何腾蛟不识时务,本王给他那么好的条件,他不珍惜,要自寻死路,那本王就只有攻破武昌,杀他全家了。”
“王爷,何腾蛟若真降,圣朝还真封他做平湘王?”傅上瑞听了多铎的话,心里有些惊讶。
“那是自然,一纸空爵换四万兵,整个湖广之地,未尝不可啊。”多铎随口道:“而且,听说何腾蛟与王彦是翁婿,他如果投降我大清,说不定能让王彦投降。”
傅上瑞惊讶道,“何腾蛟都封郡王,那圣朝岂不要用亲王之爵来招王彦?”
多铎听了,忽然仰天大笑,半响后才止住笑声,咬牙道:“王士衡若来降,本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