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相说完,他身后的吴应麟、吴三枚也连忙上前,跪下给王彦行礼,自报家门,王彦听了,身体不禁前倾,后背离开了座椅,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这时帐中明将也面面相觑,难到今天一战把吴三桂打服呢?亲儿子、堂兄弟都送来为质,这要是使诈,也太他妈下本了。
众将不禁你看我,我看他,目光分明是在询问,难道因为今天这一战,吴三桂还真就动了投降的心思?
帐中十多人,显然有人不信,别说送儿子,就是把陈圆圆送来,吴三桂的信誉也不能让人相信,高一功这时站起来,一点也不给夏国相面子,直接抱拳道:“相公,当年李自成带着吴三桂之父吴襄,以及先太子、永王、定王等人,前往山海关,希望通过君、亲之义,让他回心转意,但结果其依然开关投清。吴三桂既无大义,也不在乎父亲家眷的生死。今天虽然送子为质,但职下以为,其并不能相信。”
王彦听了点点头,高一功是李自成妻弟,对于吴三桂自然心怀怨恨,他的话语虽然掺夹了个人的恩怨,但是却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在王彦看来,确实不能以常人的目光来看待吴三桂,他这样的人既然不在乎吴襄的姓命,更加不会在意一个堂弟和庶子之命,不过吴三桂的目的是什么呢?就为了两天时间?难道真的迷途知返?王彦也有些拿不准。
如果他真的愿意开城投降,便避免了明军继续的伤亡,而且王彦也能接手一只没有被打烂的关宁军。
这样一来,明军就不只是能在河网纵横的南方作战,更有实力威胁中原,关中,可是吴三桂一降,王彦就不能再杀他,但像吴三桂这样一个人,留着却始终是一个祸害。
王彦挥挥手,让高一功入座,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沉默一阵,问道:“本阁问你,吴三桂这次有什么条件?”
夏国相听了高一功的话语,便冷汗直流,果然如他之前所想的一般,汉人讲三纲五常,礼义仁智信是人伦关系的基本准则,吴三桂没讲,他不遵守,形象早已坏掉,怎么都洗不白,拿怕亲儿子送来,也有人不信他。
“相公问你话了!”夏国相方才走了神,戴之藩见他不答话,顿时站起身来一声暴喝,吓的吴三枚、吴应麟赫赫发抖。
夏国相反应过来,不禁满头大汗,连忙说道:“回相公,我家伯爷不敢提别的条件,全听相公安排。”
王彦听了,眉头一挑,后背又便靠回座椅,再次问道:“城中还有多少粮草?”
“省着点吃,足够吃三个月。”夏国相老实说道。
王彦听了,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城中至少还有两万五千人以上,粮食又够吃,关宁军要真铁了心与他对抗,明军估计至少也得再死万把来人。
王彦思索一阵后,忽然抬眼说道:“好,本阁再信你一次,就再给吴三桂两天时间。”
“相公!”帐中几员明将听了,立刻起身抱拳,显然是要相劝,但王彦却挥手制止。
夏国相见此,心中立刻开了花,连忙磕头道:“罪将替关宁将士,谢过相公信任,感谢相公大德,罪将这就回去禀报,让我家伯爷按照约定献城。”
夏国相满脸喜色的行礼,准备告退,王彦见了嘴角一笑,却开口道:“夏将军,你暂且留下,让吴三枚回城禀报就行了。”
刚站起身来的夏国相闻语,身体顿时一僵,脸上的笑容立刻定了下来,王彦却没有理会他,挥手让陆士逵带着吴三枚出帐,送到城下。
吴三枚起身,向王彦行了一礼,便跟着出帐,待走了一阵之后,王彦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夏国相,忽然挥手道:“推出去,把他杀了。”
这个反转有些快,王彦刚答应,现在又要杀人,不过亲卫们只听命令,不问原因,两名甲士二话不说拥上前去,拖了夏国相就走。
“相公饶命,相公饶命,两军相争,不杀来使,王相公~王相公~”这片刻之间,夏国相的内心真是七上八下,他本来以为完成了任务,却不想王彦居然把他留下,反到让作为人质之一的吴三枚回去,那等吴三桂一跑,他留在明军营中,岂不必死!
一时间,他苦思脱身之计,但计策还没想出来,王彦却忽然要杀他,顿时就把他吓懵了,他虽然极力挣扎,却还是被武士拖出帐去。
看见这一幕,吴应麟脸色煞白,他同吴三枚都不知道吴三桂要弃城,所以这时反到以为王彦变卦。
王彦没工夫搭理一个小孩,他挥挥手直接让士卒把他带下去,而他之所以选择让吴三枚回城,则是因为对于吴三桂这样的人,一个堂弟起不到任何人质的作用,而王彦并不十分相信夏国相的话语,所以留他诈上一诈。
这样一来,如果吴三桂真心投降,有吴三枚通话,一切不受影响,而如果别有所图,那他便可以通过夏国相,看能不能诈一些信息出来。
王彦的举动让帐中将领一阵疑惑,反应各不相同,不禁有人问道:“相公这是?”
陈邦彦见状,说出他的理解,“上次谈判,吴三桂提了多少要求?现在他还有两万五千人,城中粮食又够吃,以他的个性会不谈条件么?这肯定有问题。”
王彦点点头,遂即看了高一功一眼,他立刻会意,一抱拳,道:“职下出去看看。”
说完,高一功大步抢出帐去,便见甲士已经把夏国相脱远,于是他立刻急步赶去,夏国相见了他,顿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