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胤锡在历史上,便是南明最具战略眼光的官员,只是可惜一直受到何腾蛟压制,之后又因为局势恶化,忧愤而亡,使得南明痛失石柱。
此时堵胤锡正在府中看着地图,上面作了许多标记。
他这府邸原是傅上瑞的宅子,其带着家人匆匆逃离,府中的器物都没来得及拿走,游友伦便把他直接安排在这里。
这时幕僚黄克渊进来,看见堵胤锡正伏案提笔,甚为专注,他转身朝后走去,从外面提起一把茶壶,感觉分量不对,揭开盖一看,半滴水也无。
他又提一把,还剩几口水,提过去给堵胤锡倒上,又将茶杯放到他身旁,笑道:“抚台大人的妙计,何督师表态了,说是要与武昌共存亡。”
堵胤锡听了,并没心情喝茶,他把茶杯推到桌边,叹气道:“本抚也是迫不得已,这个时候如果让他把家眷送出,武昌的人心便散了。”
“对了,何云从此时在做什么?”堵胤锡接着道。
黄克渊长身站在一旁,答道:“何督师此时正清点银子和米粮了。说来,抚台这一次,可是一箭双雕,不仅把何督师拦了下来,而且还让全城同仇敌忾,士绅主动献金捐粮。”
明末士绅爱财,是当时的社会风气,说不上好坏,既然明末已经出现资本萌芽,并认为这种萌芽是整个社会的进步,那必然会有这样一股风气,因为这是资本萌芽的土壤,没有这个土壤,那整个社会就没有变革的可能。
朝廷逼捐和士绅自愿献金,那是两个概念。逼捐的结果就像崇祯皇帝一样,除了让满朝上下大感不快之外,也只能让崇祯自己感到一阵尴尬。
王彦便一直反对官员士绅捐饷,朝廷自有税收,通过逼捐才能生存,那就证明朝廷有问题,赋税制度,甚至整个朝廷都须要改变,逼捐只能让人离心。
献金就不同了,那完全是士绅出于自愿,心中自然不会生出怨恨,甚至会因为献金而产生一种责任之感。就像现在,纳税是人的责任,遇见天灾**,捐献则靠自身德行,政府不能逼迫你必须捐,还给你规定一个指标。
让士绅自愿掏钱,确实不容易,堵胤锡想着何腾蛟被士绅堵在城中,心中应该十分恼火,但又不敢明面上报复,既然士绅承诺愿意献金捐粮,何腾蛟估计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好搜刮一番。
堵胤锡摇了摇头,听了黄克渊话,脸上却没有什么高兴之色。
黄克渊见此,皱眉问道:“抚台,眼下何督师愿意坐镇武昌,城内又军民一心,坚守应该没有问题,抚台心中还有什么忧虑呢?”
堵胤锡听了,让黄克渊来他身边,然后指着地图说道:“武昌人心虽定,但我们只有防守之力,没有破敌之策啊!”
堵胤锡边说,边在地图上指着,“清军三路而来,在襄樊、武昌,我们都处于被动之态,任何一处被攻破,楚赣局势立刻瓦解。江西的情况要好一点,但也没有能力支援我们。这样一来,我们无力自行击败入楚清军,武昌襄樊就算再坚,时间一久,也难免夜长梦多啊。”
黄克渊听了,反应过来,眉头顿时一皱,确实如堵胤锡所言,眼下就算武昌军民一心,但他们困守城池,既没有援兵,又没有退兵之策,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抚台,王相公?”黄克渊有些不死心,“现在湖广能拉出来的人马,几乎都上了前线,周边已经没有可用之军,只有请王相公回师,才能解燃眉之急!”
堵胤锡却挥挥手,“四川之地,进去难,出川更难,不说士衡在四川打的怎么样,他十多万人马,没有楼船千艘,想要出川,只怕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本抚虽然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但应该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黄克渊听了,急得没奈何,半响后道:“如果,没有援兵,这仗便不好打了!”
堵胤锡则沉声说道:“局势确实不容乐观,本抚想让克渊去趟江西,若是赣地有余力,务必让万督师尽力援楚,此外,本抚准备拜托天地会,联系鲁王,还有派人前往,福建、广南,希望能对清兵造成牵制,剩下就看我们与清兵,谁先坚持不下去了。”
堵胤锡这是不管有用没用,先发一道英雄贴,能起到作用,自然好,没能起作用,湖广局势也不会更坏。
三江口。
轰隆隆的炮声,响彻江面,炮弹砸起的水柱,溅起三仗多高,嘭的一声巨响,满大壮的坐舰将一艘清军战船,拦腰撞断,木屑飞溅,清兵纷纷滑入江中,而明军甲板上,将士们也因为猛烈的撞击,纷纷摔倒于地。
满大壮赶紧爬起来,也不整理歪斜的衣甲和头盔,便拿刀指着旁边一艘敌船,大声嘶吼道:“右舷炮,复位开火。”
大片跌倒的炮手连忙爬起来,慌忙将火炮复位,装弹点火,引线滋滋闪烁着青烟,数十门火炮同时喷出一阵火焰,船身在这一瞬间,随着炮响剧烈震动了一下,而敌船则被砸的木屑飞溅,船身上留下一个个大窟窿。
此时的火炮,在水战中的作用,还不是特别巨大,毕竟炮弹砸过去,不过砸几个洞而以,真正威胁的还得是火攻、接舷战、以及撞角撞击。
长江天堑,明与清共有,为了控制长江,这一年来,无论是湖广还是江南,都在拼命造船。
只是洪承畴明显具有优势,他不紧造船,而且清廷通过禁海之策,在江南收缴了大批的船只,使的清廷船只远胜湖广,不过清兵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