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才微微泛白,总督府的卫士就来到各个绿营将领居住的宅院,请千总以上的绿营军官,全部到总督府议事。
王氏三兄弟作为掌握七千兵马的清军将领,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但三人得到消息,脸上却写满了纠结,显然不愿意去参加什么议事。
三兄弟心里存在着顾虑,这源于昨天傍晚的一起斗殴事件。
本来斗殴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军队中常常打架,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次斗殴却打死了三个蒙古八旗,事情便严重起来。
明军围困武昌,佟养和为了让士卒卖命,便多发了一个月的军饷,将士们马上就要去战斗,手里自然不会留钱,王光泰手下的一个千总,便邀请一众军官到酒楼吃喝,谁知他们吃到一半,却进来十多个八旗兵。
因为王彦在城外坑杀了五千八旗,让城内的八旗心里十分不畅快,看谁都不顺眼,他们见十多名绿营军官,在大堂里气氛热烈,心中顿时就恼火起来,为首的一名牛录,便要将一众绿营赶出酒楼,结果引发冲突,反被打死三人。
这种事情,哪怕是绿营挨了揍,吃了亏,也得给八旗大爷们陪个不是,何况还将八旗大爷打死三个。
佟养和在总督府与图赖商量计策之时,王氏三兄弟也在住所之内,商议了一个晚上,现在佟养和派人来请,他们心里自然发虚。
王光恩三兄弟住在城南的一座大宅子里,据说以前是一为明朝进士的住所,剃发令发出之后,那老进士便跑到山里绝食而死,院子就被清军占了下来。
这座院子正好与三兄弟负责守卫的南城墙比较接近,方便他们控制军队,所以佟养和就将院子给了他们三个。
此时总督府的卫士通报之后,却没有离开,而是在院外等候,显然是得到命令,必须领着他们过去。
三兄弟见此,心里却更加不安,俱是一脸严肃的围坐在一起。
这时王光泰眼中闪烁着凶光道:“大哥,我看佟养和没安什么好心,想必是图赖将我部打死八旗兵的事情告到佟养和那里,他想将我们招去,然后进行处罚~”
王昌也附和道:“大哥,清廷用人,首先是满蒙,然后是辽东汉人,最后才是我们这些入关后归附之人。佟养和本来也不信任我们,这次怕是想要借机处理我们,然后夺取我们手里的兵马,小弟也不赞同前往。”
听了二人的话,王光恩眉头紧皱,“不去岂不是明着告诉佟养和我们生了二心,那他就更加有借口对付我们了。”
“哼~”王光泰闻语不禁微怒道:“这次本就是八旗找茬,先挑衅我们手下弟兄,结果才被打死,”佟养和要是敢处罚我们,我们大可以卖掉武昌城,换取富贵。”
“不错,二哥说的有理。”王昌站起身来,赞成道:“我们以前逍遥自在,现在剃了这条鼠尾小辫,还要被八旗看不起。他妈的一个牛录都能和我叫板,我真是受够了。”
王光恩听着两个兄弟的话语,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他心中也对现在的境遇十分不满,所以没有呵斥两个弟弟的抱怨之语,但他身为三兄弟之首,做事却不能像他们那么冲动。
“大哥知道你们的想法,但现在还不知道佟养和到底要做些什么,而且城门处还有五百八旗监视,就算要献城,也要制定一个计划,你们可不能鲁莽行事。”王光恩安抚一下二人,然后又接着说道:“佟养和既然相招,大哥就前去看看,你们两人就不必去了,立马上城将咱们的兵马控制起来。如今城内人心动荡,佟养和见你们没去,便不敢拿为兄怎么样!你们明白吗?”
王光泰、王昌闻语,觉得王光恩说的确实有道理,献城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座城门都是八旗守卫,他们想要成事,至少也得先联系一下城外的王彦。
“大哥说的有理,那我与三弟这就去南城。”王光泰遂即起身,然后带着王昌悄悄从后门离开。
待二人走了片刻之后,王光恩才从房间出来,然后随着总督府的卫士,前往总督府。
武昌府,总督府的大堂之内,站立了二十多名千总以上的将领。
佟养和端坐在大堂上,看王光恩一人前来,也没有责问什么,因为现在武昌就像一个火药桶,一点就会爆炸。
在守住武昌之前,在座的绿营军官,都是他佟养和的大爷,他现在只有放低姿态,稳定军心,等明军退兵之后,再来与他们清算。
这时佟养和见三支绿营的主将都已经来到殿上,便也不去纠结那些没来之人,遂即起身道:“本督得到消息,北路的英亲王已经快要突破襄阳,最多十日,就能赶到武昌,所以大家完全不用担心城下明军,只要北路兵马一到,王彦必然会退回湖南,而诸位都会获得大功一件。”
王光恩等绿营将领闻言,不禁一阵骚动,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他们都知道,武昌被围的水泄不通,又有长江相隔,十日之内援兵就至,极有可能是佟养和为了稳定军心,编制出来的谎言。
佟养和所说的情报,确实是他所编造,绿营将领们都是人精,所以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话语。
“尔等也知道,湖广之地,大战连连,汉军正白,正黄两旗,基本损失殆尽,就连满蒙八旗也死伤惨重。”佟养和见绿营的反应并不热烈,遂即只得拿出一份奏章道:“这次湖广大战之后,朝廷必然会下大力气恢复八旗的编制,本督已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