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城县衙内,李过在大堂内来回走动,一众明军将领站在一旁默不出声。
“侯爷!末将看来,绿营是被我五忠军的名号吓破了胆子,想要弃城,又怕勒克德浑责罚,所以唱了这么一出大戏,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李来亨在众人之前还是按着军中关系,来称呼李过。
明军攻打江夏这一仗,实在胜得诡异,李过便没有打过这样不合常理的仗,两军交锋,一方似乎是为败而败一般,不用明军使什么劲,自己便很配合的败了,实在是太过离奇。
李过听了李来亨之言,不禁瞪了他一眼,而后对一旁负责传递军令的亲随道:“斥候派出去了吗?”
张碧龙闻语,遂即抱拳回道:“派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国公那边也已经派快马前去禀报。”
李过闻语点了点头,心中微微放心下来,毕竟他有三万人马,又在城内,就算清军想使诈,他也有把握坚守到王彦大军来援。
“好了~”李过想明白之后,便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各部都要打起精神,严防清军使诈。”
“诺~”一众将领闻语,遂即齐齐抱拳,而后便转身退出大堂,可他们才走到门口,便见负责巡视城墙的参将张能,急匆匆的往大堂走来,于是又纷纷停下脚步。
“侯爷,末将刚才在城上走了一圈,除了东城,其他三面城墙都被清兵故意破坏,北门连城门都给拆了!”张能进来之后,便急忙行礼说道。
李过和门口的一众将领闻语,脸色不禁一变,而这时衙门外又有一名哨骑,停住战马,而后飞快下马,跑进堂来,单膝跪地道:“侯爷,耿继茂带败兵往武昌而去,半途与勒克德浑两万精锐骑兵会师,又折返回来了。”
李过闻语,顿时大惊,“不好,中计矣。”
八旗兵厉害,而且速度奇快,明军既然已经进入城中,想要撤回赤壁已经不太可能。
“张能,你速度命人先将城门修复!来亨,你领手下兵马加紧加固城防,陈将军,你负责巡视城内,发现可疑人等,立马拿获,严防清兵细作里应外合!”面对骑兵,屯军于城中,无疑是最佳选择,江夏虽然被清兵破坏,但也比大军在野外被骑兵突袭要强,李过连忙安排诸将各自驻守一段城墙,而后又对一旁的亲随张碧龙道:“文烈,你亲自去一趟赤壁,将江夏军情报给国公!”
“诺~末将领命!”一众明军听完吩咐,连忙齐声应下。
八旗兵不比绿营,明军心中还是有些忌惮,众将得了将令,不敢怠慢,纷纷告辞离去,回去准备。
明军上午夺下江夏城,耿继茂下午便带着兵马杀回城下,也不攻城,而是与勒克德浑指挥兵马将江夏围了起来。
城楼上,李过看着城下奔驰的清军骑兵,心里不禁感到一阵耻辱,他是来攻打江夏,现在却被清军围在了城中,反到需要王彦来救,实在是丢尽了颜面。
清兵并不攻城,明军亦不敢出城与清军骑兵野外浪战,于是双方达成默契,一个加紧修建大营,一个赶紧加固城防。
是夜,李过在府衙之内转转无眠,便索性穿上衣甲上城巡视,却正遇负责巡夜的陈友龙,遂即一同巡视城防。
两人在城上走着走着,不时轻拍一下站岗士卒的肩膀,让他们提起精神,防备清军夜袭。
不觉之间,他们就将七里长的城墙转了一圈,这时陈友龙遂即挺住脚步,问道:“侯爷以为清军这是何意?”
李过闻语,也停下来,他看着黑夜中闪动点点火光的清营,一阵沉思后,才开口道:“本候原本以为清兵是要趁着国公主力未至,将本候兵马全歼在江夏城中,可清兵昨日折返回城下,却没有趁着城门尚未修复,立马抢城,反而安分的在城外扎营,并无进攻之意,却说明他们没有歼灭本候之意,这道是让本候甚为疑惑,陈将军是否有什么想法,大可说来听听!”
陈友龙闻语,点点头道:“末将心里确实有些担心,白天时,末将轻易击败耿继茂,心里就有所怀疑,现在看来却是中了清军的连环计!”
“哦?”李过闻语,不禁疑惑的看着他。
“候爷刚才分析的不错,清军的目标并非城内的我军,而是逼迫侯爷向国公请援!”陈友龙道:“末将看来,勒克德浑这次所图甚大也!”
李过听完,心里已经明白,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陈将军的意思是,勒克德浑想算计国公,围点打援?”
陈友龙点点头:“清军包围了江夏,却不攻打,恐怕就是为了让国公发兵救援,然后半路设伏,基本我大明主力。”
李过听完,脸色已经沉重到了极点,他心里清楚,这就是勒克德浑的目的,然而他却没有看透,一开始就派出心腹,向赤壁求援了。
武昌原是湖广省城,虽说左良玉东叛之时,将武昌劫掠一空,城池也被破坏,但清兵占领之后,却进行了修缮,从新进行了加固,使武昌恢复本来面貌,算得上是一座雄峻之城。
勒克德浑手上有六万兵马,其中多有真满州,以及蒙古八旗,这些人马都不可能投降,所以武昌必然会有一场惨烈攻城战。
王彦不愿损失手上为数不多的精锐,所以他携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也正是这批器械和十万民夫的拖累,使得大军行动缓慢,至今没有走出赤壁。
这日大军行到嘉鱼县,便有江夏探子来报,言李过已经击败耿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