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强吹牛皮说手下儿郎近万,可实际上他只有五千人,其中一千驻防吴堡,一千由刘成勇领着去接粮。
他不知道明军怎么过的河,不过既然过了黄河,那就说明他小舅子曾玉荃和刘成勇的人马,小两千人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这么一算,他就算领着剩下的三千人,也夺不回吴堡。
高友才到是还有三千人马,可是却在府谷,要几天的路程才能赶来,估计那时候过河的明军,早已超过他们应付的能力,所以王永强很识趣的决定立刻反正。
次日清晨,高有才刚醒就被王永强叫道节堂,高友才等着粮食,所以并没有返回府谷,而是留在了绥德。
“军门这么早叫我,有什么事情?是接到粮了么?”高友才跨进节堂,便见王永强红着眼睛坐在帅位上,显然又没睡觉。
高友才一脸欢笑的进来,等他看见王永强后,却不尽微微一愣,脸上一阵惊讶,“军门这是!”
王永强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明朝盔甲,然后抬起头来,张开上火的嘴道:“哦,昨天晚上让你大嫂找出来的,还好没丢。”
高友才满脸惊愕,半响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事呢?军门决定降了么?”
王永强点点头,“娘的,明军把吴堡占了,我也没办法,只能投降。”说着他看向高友才道:“友才,咱们多年的兄弟,我也不强求你,你愿意跟我归降大明,那我们兄弟将来就共同富贵,一起打拼,如果你不想效忠明朝,那你现在就回榆林去,我也不拦你。你考虑一下吧!”
节堂内一下鸦雀无声,高友才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情况变化得有点快,不过看王永强压箱底的明朝衣甲都翻了出来,那他估计是真的要降了。
高友才舔了舔嘴唇,他忽然看见屏风后面,有一双脚漏了出来,心里顿时一凛,忙笑道:“这事军门还需问我么,我自然是唯军门马首是瞻,军门说降,我自然也降啊!”
“哈哈哈!”王永强大笑着站起来,绕过帅案走到高友才身前,抓住他的手道:“好兄弟!你放心,咱们这算是举绥德、榆林两地而降,给明军在陕北提供了一个立足之地,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高友才脸上不自然的赔笑着,既然王永强决定了,他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名家丁急忙跑过来,“军门,河东的那位胡先生又来了。”
王永强听了,松开高友才,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明衣甲,“快请进来!”刚说完,他又挥了挥手,“不,我亲自去迎。”
王永强立时疾步向外走去,高友才见了,也只得连忙跟上。
两人来到门前,看见胡笑生站在府门外,王永强便大笑着十分热情的迎接上来,“胡先生,可把你盼来了,王某已经准备多日,就等为大明效力了。”
······
明军虽然从吴堡渡河,不过黄河中游水流湍急,并不适合大规模的渡河,再加上物资运送困难,一天下来也就能运十多艘船,限制了明军渡河的规模。
陕北一地,千沟万壑,几千人往沟里一藏,找都找不到,明军进入陕北后,补给全靠运输,如果不能降服陕北的地头蛇,很难在陕北立足。
从吴堡渡河的明军,由大将李来亨为主帅,王光泰为副将,山西总督李建泰总理后勤运输。
两名将领都是顺系出生,李来亨自己就是陕西米脂人,老家就在绥德州附近,对于陕北的情况比较熟悉。
他们都是五军都督府制定了五路攻金的计划后,抽调到山西,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
明军渡过黄河,这意味着金军整个防御体系,出现了一个缺口,而王永强和高友才两个地头蛇的投降,又让明军迅速站稳了脚跟。
共治八年十月初,王永强、高友才忽然叛金归明,给了还在为关中事务焦头烂额的金国又一记重锤,金国面临的时局,立时雪上加霜。
王永强和高友才是陕北的土皇帝,他们一叛,绥德州和榆林府,数县之地,几乎同时投降。
金国安插在王永强身边的密谍,立刻向延安发出了警报。
金国境内军头不少,他们掌握军队和地方的财政,金国朝廷对他们不太放心,所以除了送子来长安武学,本质上作为人质之外,还派了不少细作,监视他们的行动。
明军从吴堡渡河,王永强、高友才投降之后,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面的延安府。
延安是长安北面的门户,属于金国朝廷直辖的一座重镇,由绥延巡抚董宗圣和绥延提督赵良栋镇守此地,有一万二千直属于金国的精锐士卒。
金国国内的格局,很像是一种分封制度,金国朝廷坐拥富饶的关中平原和要害之地,像吴三桂、唐通、王永强这样的军阀,则在外围像诸侯一样拱卫中央。
不过这些军阀与诸侯还是有些区别,金国对他们的控制力,还算比较强力。
如果明军打到延安,那就说明,金国的外围防线被突破,明军直接威胁到了金国的中央。
关中发生混乱之后,延安也受到了影响,不过因为金国的玉米、番薯最先在延安种植,所以种棉对于延安的影响并不大,相反这次延安还向长安运去了不少粮食。
这日巡抚董宗圣本来在外面巡视,让延安各县严密监视粮食买卖,百姓只能定量购买,一旦发现大宗买卖,立刻锁拿下狱,粮食近期只能由官府和有买卖资格的粮行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