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的压制,让冲锋的苏丹国士卒,终于接近了城墙,士卒踩着长梯跃过了护城河,然后向着城头攀爬。
同大明与满清的战争中,各种器械招呼着攻城守城,万以千计的弓手、铳手排成整齐的队形,进行对射不同,金边的攻防无疑差了许多,就像土匪流民打寨子一样。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章法,但是也不能说战事就不激烈,金边的攻防战照样血肉横飞,尸体连连坠城。
这时,随着阮军被压制,一些敌军爬上城头,厮杀开始惨烈起来,阮福濒见城墙岌岌可危,守军与爬上城的敌军在整段城上厮杀,他正焦急之际,头顶忽然一片箭雨飞过,他回头一看,却是郑主却领着三千弓手前来增援。
“放箭!”一身盔甲的郑柞奔跑过来,立时拔刀高呼,三千多安南弓手,从街道和房屋的空隙间,涌到城墙脚下,张弓搭箭,就往城外抛射出一波箭雨。
箭矢腾空而起,越过城墙落下,城外踩长梯过河的敌军,顿时纷纷中箭,跌入护城河中。
城上激战的阮军见此,士气一振,阮福濒一刀捅死一名敌军,将尸体抛下城墙,大声吼道:“杀啊!”
荷兰人压制住城头,却压制不了城内抛射出来的箭雨,攻城的敌军纷纷举起盾牌,但是攻城还是被阻滞。
这时城内的不少弓箭手,又攀爬到房顶上,开设直射城上的敌军。
阮福濒正与一名穿着锁子甲的苏丹国将领厮杀,忽然一支利箭,便射中那将胸口,阮福濒顿时战刀一扫,直接将他脑袋砍下,无头的尸体鲜血飚射,然后重重倒下。
有屋顶上的士卒,直瞄射杀敌军,城上局势立刻好转,阮军将士放声大吼,“将他们打下去。”
攻城战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因为各苏丹国的士卒,从城上溃退而结束。
在这些苏丹国的士卒中,不少都是岛上的土人,长年未经过战事,几百年不知兵,也就只有马六甲和婆罗洲上的苏丹国能战一些。
不过守军虽然打退了敌军的进攻,但是情况也并不乐观,城上死伤急重。
郑柞踩着血泊来到城上,看见遍布的尸体,不禁皱眉说道,“伤亡如何?还能守的住吗?”
阮福濒没有想到郑柞会来助他,“就怕城墙被荷兰人轰垮!”说着他顿了一下,忽然抱拳道:“这次谢了!”
郑柞摆了摆手,大军之前战败,他有很大的责任,他怕明朝追究,所以这次见西城危机,便立刻前来支援了。
明朝在攻灭占城立威之后,又先帮琉球摆脱岛津氏,后帮朝鲜复国,在属国和周边地区,已经有了很高的威望,所以郑柞还是很担心明朝会责怪他。
另外他与阮氏的仇来自于争夺安南的大权,现在明朝严厉禁止藩属私斗,他们两家间的矛盾,已经被明朝压下来了,他仔细一想没必要继续敌对惹得明朝不快。
两家如果和解之后,说不定今后还能有所合作,与他们相邻的南掌国,国内混乱,又没有像明朝称藩,比较亲近东吁,郑柞早有兼并之意,或许可以约阮主一起出兵。
两人毕竟关系不好,要和好也不是一会儿的事情,他们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之际,一名士卒忽然跑来禀报,“国主,真腊王派人来报,天·朝的使者进城了。”
郑柞和阮福濒对望一眼,两人都十分惊喜,怕是明朝的军队快来了。
当下阮福濒安排了一下城防,便匆匆下城,来到真腊王宫,见到了明朝使者,并呈上一封信道:“奉大帅之令,特来金边送信!”
郑柞忙接过信打开细细看了起来,阮福濒不禁问信使道:“上使,不知道天·朝大军到哪儿呢,由哪位大帅领军?”
送信的使者笑道:“回禀殿下,三万精兵已经到了占城,领军的是保国公。”
阮福淋又点震惊,没想到大明这么短的时间,就将三万人马渡海运送到了占城,这需要多少战船和庞大的国力。
这时郑柞已看完信,他心中激动的连忙将信递给阮福濒道:“李国公让我们紧守金边,等待他的援兵到来!”
另一边,攻城人马的溃退,让荷兰人十分不满。
君士坦丁见了漫山遍野跑回来的士卒,不禁放下千里镜,骂了一句,“该死!”也不知道他是骂城内的守军,还是骂败退的苏丹国士卒。
南洋岛上,因为日照充足,可以说没有秋冬之说,物产极为丰富,山间和树林里有采摘不尽的瓜果,海里有捕之不尽的海鲜,基本种什么长什么。
这样的生存环境,让生活在此的人,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功夫,就可以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长久之后,这些人就养成一股惰性。
他们都不想改善下生活,多开垦土地,打仗便更加不行了。
伍德·豪斯威尔也放下千里镜,看着苏丹国的士卒,从城下败退,怒道:“如果有五千荷兰士兵,我绝对不会依靠这些土著!”
说着他扭头下命道:“传令,继续炮击,直到将城墙红塌。如果城塌了,他们还不能“攻入城中,公司就将他们卖到巴达维亚做奴隶去!”
攻城失利,让荷兰人很不高兴,但是他们始终,没有让荷兰人直接攀城的意思,因为他们心中其实也清楚,他们的优势只是兵器而已,并且这种兵器的优势也并非特别巨大。
当然他们并不是认为守军有多厉害,只是因为荷兰人少,每一个都是远渡重洋而来,不可能让他们消耗在攻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