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离北京近在咫尺,要说清军的援兵早该到宣化了,事实上多尔衮确实已经准备救援宣化,可是北京的兵马,还没准备好,北京南面的真定就被姜襄攻占,保定府也随之告急。
多尔衮权衡在三,只得让楼亲领着北京的两万旗兵南下御敌,而北京城剩下的人马不过一万旗丁和一万多绿营,多尔衮要震摄河北,根本不敢乱动。
姜襄起兵之后,大概分三个方向,进攻满清。
北路由姜有光率领,裹挟义军从大同出发,攻击宣府,从北面威胁北京。
南路由部将高鼎率领,从太原一路难下,到晋南整合山西南部的义军,威胁河南,取得与明朝的联系。
中路军,主力是从太原出发的姜襄,大军出井径,攻打真定,然后与偏师刘迁合围保定,进而同北路军南北夹击北京。
面对姜襄的三路大军,多尔衮也做出了应对,从河南调回的六万人马,对付盘踞晋南的高鼎。这一路与明军对洛阳开封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必须要给予击破,否则十多万清军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姜襄的中路军,则由楼亲领两万人应对,欲图将姜襄逼回山西,防止河北受到影响跟着叛乱。
对于北路军,多尔衮就只能等蒙古藩兵南下,还有朝鲜的尼堪回援了。
从多尔衮的布置来看,满清几乎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实力,可是因为被王彦牵制了十多万大军,满清用于平叛的军队,对上姜襄,并不占据绝对优势。
宣化城,郝效忠听了范永斗的话,摇了摇头,“范大人,青壮没有经过充分的训练,只能承担辅助的作用,况且强征上来,未必与我们一条心,到时候发生叛乱,反而不美!相比守城,我更加担心城中会出现叛军的内应。”
多尔衮为了减轻财政的压力,允许民间富人花钱买官,范永斗花了二十万两,补了个道台。
人心难测,宣化被围一个月,会不会有人暗中联络叛军,这谁也不敢保证。
“军门,商号的伙计还是可以信任的,至于城中的内应,我会让人严查!”
范永斗得到消息,他介休的老家已经被姜襄抄了,全族二百余口尽数为叛军所杀,死者包括他的老父亲,他几个兄弟,还有他的正妻和几双儿女,家中藏在地窖内的一百多万两银子,也都被叛军抄去。
同他一样倒霉的还有灵石的王家,他还有个儿子在金国做生意,可王登库的几个儿子却被不杀得干干净净。
范永斗知道,一旦城破,他难免一死,所以他极力帮助郝效忠守城,比谁都积极。
从大同逃出来耿燉,把宁完我害死了,他却成了多尔衮表彰的英雄。
为了嘉奖他逃出大同,给大清报信,多尔衮加他为宣大巡抚,来主持宣大平叛的事宜。
同郝效忠的忧郁,范永斗的焦急不同,新上任的宣大巡抚耿大人,内心全无一策,他看着城外的叛军,只有越来越浓烈的恐惧。
“这样拖下去,城池迟早要破!现在城中已经出现了恐慌,你们赶快再想想办法,保住宣化城!”耿燉见郝效忠信心不足,心便有些慌了,忽然他又开口问道:“摄政王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范永斗被困在了宣化城,再没援兵,他便要和宣化一起完蛋,因而他内心也十分焦急,嘴巴都拦了,“求援的信已经送去三封,朝廷原本是要先救我们,不过保定告急,援兵先南下解保定之围。摄政王回信让我们不要担心,朝廷已经调蒙古和朝鲜兵马来援,但是我估计,宣化这边一时半会并不会有援兵过来。”
耿燉听了骇然,“这都一个月了,半个人影都没看到!莫不是摄政王已经放弃我们,只是想让我们拖着叛军?”
“耿大人不要自乱阵脚!”郝效忠本来就对眼下局势十分忧心,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是烦躁。
多尔滚不了解耿燉从大同逃出的经过,郝效忠却了解了一些,这厮坑死了宁完我,害得山西局势糜烂,到了宣化除了报信之外,啥作用也没起到。这就样还被摄政王升为宣大巡抚,真是苍天无眼。
郝效忠看了耿燉和范永斗一眼,叹了口气道:“摄政王的回信很清楚,朝廷已经调蒙古藩兵南下,敬谨郡王也将从朝鲜赶来,只是消息传达,调动人马需要时间。宣化与京师近在咫尺,朝廷怎么可能放弃宣化?”
郝效忠一阵烦躁,本来他自己就信心不足,范永斗安慰几句,让他壮了点胆气,现在被耿燉一搅和,气氛全没了,反到要他过来鼓舞人心。
“军门说的是!朝廷绝对不会放弃我们!”范永斗立刻挥拳说道。
耿燉抿了抿嘴,心里不知道想啥,没在言语。
姜有光的大营,在宣化西面五里外的一片旷野里,是一座寨墙式的军营,主要是为了防御骑兵的突袭。
大同镇因为靠近蒙古的关系有不少骑兵,可是数目方面,与清军还是差了许多。
在北方,清军的骑兵来去如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杀至,所以为了防备骑兵的冲击,姜有光所铸大营的塞墙,都是修得跟城墙一样。
姜有光大约有将近三万人,西面的大营驻军两万,北面和南面还有两座小营,各驻兵五千,采用围三缺一的策略。
自从姜家在大同反正之后,宣大许多军堡,都赶来响应,他本来两万人马,现在已经到了三万之众。
清军这些年对地方搜刮极狠,宣大的这些堡垒也不例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