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武昌府,汉口新城的铸炮坊内,王彦正领着一众将官视察。
明朝的火器制造基地,主要有三块地方,分别在广州、武昌、南京三地,当然浙江、福建、江西也有,但是规模和技术上都要落后,因为朝廷掌控的铸炮坊,不仅对北方保密,对于内部的割据势力,同样也是保密的态度。
王彦最早在广州重新建明朝的火器铸造基地,所以广州时间最早,底子最好,南京主要是接收了洪承畴的江南铸炮坊,规模巨大,武昌则是王彦为了便于湖广战场的补充,以及当初为了攻打南京做准备,建立起来的一个铸炮基地。
相对而言,湖广的铸炮坊,规模最小。
因为规模比较小,所以这里生产的火器种类,也少一些,只铸造几种炮和一种铳,主要的任务,是修复各军报废和出现问题的各种火器。
铸炮坊生产的铳,自然是自生火铳,至于炮,则是上次秋操时出现过的速射青铜炮。
王彦之前对马军诸将说,要给他们配炮,武昌附近有煤有铁,为了节省成本,便直接在湖广造。
此时,城外的校场上,五十门速射青铜炮,被依次排开,炮队的士卒,正在进行操演,但参与操演的却不是马军的人,而是王彦带来的忠贞镇的炮队。
明军用于野战的火炮,一般都是车载佛郎机,而佛郎机因为气密性的问题,射程有限,只能打几百步远。
如果明军装备这种速射火炮,就可以将野战火炮的最大射程提高两里,将使得明军在野战中获得巨大的射程优势。
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认为,这种炮配合马军来打步军,或许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果步军与马军在野外相遇,步军结成严密的阵型,马军一般很难突破,只能袭扰,慢慢拖垮,但是如果马军装备这种速射火炮,就能在步军的火炮射程之外,肆无忌惮的轰击步阵,直到步军阵线松动,然后马军突袭。
“轰轰轰···”
校场上硝烟弥漫,铁弹在轰鸣声中呼啸着冲出,砸在地上,溅起片片泥土。
虽然忠贞镇的炮队,都是有些年月的老炮手,对于火炮操作十分熟练,可这些炮毕竟是新炮,他们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磨合。
王彦五月到湖广,如今已经是七月,炮队演练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基本摸清了这批火炮的性能。
王彦看完炮场试炮之后,回到汉口新城中,他一回到行辕,便有人迎接上来。
“殿下,又有消息送来了!”
王彦闻语将马鞭交给属下,便急忙走进行辕内,他一路穿过几个穿堂,然后在一间大堂内停下。
堂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有五种颜色的小旗子,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方势力,每面旗子上,还写着军队的番号和兵力人数。
从沙盘上的态势,就可以看出眼下局势,整个天下大势一目了然。
虽然代表中央的红旗,是代表唐鲁的黄旗和蓝旗的三倍,但是北面还有数目众多的黑旗和白旗,万一这两方也加入进来,大明的局势便不好过了。
王彦将红色的披风解下交给侍卫挂在墙上,然后又将头盔摘下来在桌案上放好,随即开口问道:“什么消息,说来听听?看看他们想怎么对付我!”
“殿下,锦衣卫送来的情报说,鲁王已经秘密离开南京,皇五子朱慈焕确系在鲁王的手上!”王绩开口说道。
后勇镇的编制取消后,他也转为到五军都督府任同知。
王彦听后皱了下眉头,“这么说来,鲁王是铁了心要起兵了!不过他将朱慈焕握在手中,显然是抱着黄雀在后的心思,与唐藩并不是一条心。”
唐鲁两方合起来十多万人马,如果两人一心,加上北面又有金和清牵制朝廷的军队,王彦还真是难以对付,但是两王各怀鬼胎,那他应付起来就轻松许多了。
想到这儿,王彦又问道:“唐王呢?他现在有什么举动?”
“唐王目前还在南京,并且好像没有要离开南京的意思!”王绩沉声说道:“不过金声桓和郑国姓,都派遣了心腹前往南京与唐王秘密会晤,至于商谈的什么,锦衣卫暂时还没有探知。”
“唐王还在南京?”
王彦一阵疑惑,从得到的情报来看,唐王显然是想让金声桓,在他回京的路上,半道将他伏杀。
南京城中,王彦的心腹众多,驻军也主要是王彦的人,唐王敢留在南京,他打什么算盘?王彦一时间,不是很理解。
“这两位殿下,都不是省油的灯!”王彦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他们是宗室,注定与孤为敌,要是他们能服从于孤,听从朝廷的号令,金、清早被孤扫灭矣!”
“是啊!鲁王当年独扛江南抗清的大旗,唐王也是有名的贤王,他们要是能够支持殿下,天下早大定了!”王绩附和一句,可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殿下也不能手下留情,两王都非容易对付之辈,殿下这次出手,必须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不能再给他们机会!”
王彦自是知道,对于强大的对手,斩草除根,是对于对手最大的尊重。
王彦点点头,“北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有!”王绩脸上露出忧色,“满清的密谍因该也探查到了到一些动静,清军正往河南增兵,似乎有夺回南阳的意思。”
“金国可有动静?”王彦眉头一挑,真是多事之秋。
“金国方面到是没看到动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