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蒙古人受到了各种袭扰,方式五花八门,不是南面锣鼓喧天,就是西面蹄声隆隆的箭矢射来,每一种都像是大军来袭。
卓特巴巴图尔一连几次披甲上马,引军追杀,却都不见金军的踪迹,被折腾得疲惫不堪。
一连几次之后,卓特巴巴图尔也明白了金军的意图,便索性不理,传令巡哨加强看守,只要金军不冲击营地,就不要报警,要求士卒安心入睡。
累了大半夜的他倒头就睡,可是普通的士卒,却没有他这样的心里素质,一旁有人磨刀霍霍,他们怎么睡得着,蒙古兵一个个裹着羊皮,总担心敌人忽然杀来,不少人熬着瞌睡,一直坐到天亮。
天亮后,骚扰了一夜的金军骑兵,全部消失不见。
这时按照惯例,应该准备吃早饭了,可是因为没有睡好,勇士们却都还在睡觉。
卓特巴巴图尔知道金军的企图,如果让勇士们这么睡下去,没有进食,万一金军杀来,勇士们肯定扛不住。
还在睡熟的蒙古勇士被叫醒,一万骑兵呵欠连天的准备吃食。
可就在这时,卓特巴巴图尔得到了一个极为不利的消息,一直畏首畏尾的金军,向他们疾驰而来,已经到了十五里外。??这令卓特巴巴图尔脸色大变,周围的蒙古将领也都惊讶起来,所有将领都望着卓特巴巴图尔,等待着他的决定,良久,卓特巴巴图尔才狠声说道:“摆阵,和金军决一死战!”
经过昨夜的折腾,蒙古将领都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决战,可是此时巴图尔珲多半已经同清军在星星峡交手,他们不挡住金军,巴图尔珲率领的主力,就会遭受两面夹击,十余万铁骑,有可能全部完蛋。
“传令,大军就地列阵,准备和金军决战!”
一道道军令传达下去,刚升起火堆,还未来的急做饭的蒙古大军,只能匆匆摆出阵型,准备迎战正向他们疾速追来的金国大军。
金军昨日下午前进三十里,然后命士卒早睡,夜晚四更早饭,五更出发,天刚亮不久,就杀奔到蒙古大军阵前。
骑兵没有什么防守战可打,卓特巴巴图尔的目的是阻击金军,他也不能让开道路,搞机动袭扰,蒙古人只能摆下攻击阵型,击败赶来的金军。
一万蒙古骑兵,在旷野上列成锋矢之阵,卓特巴巴图尔穿着臃肿的甲胄,头上带着铁盔,驻立在大军之前,他的生后一杆狼头大纛,后面则是一万静立的骑兵。
远处蹄声隆隆,漫天的黄尘中,一身金甲的豪格,疾驰在前,身后两万五千精锐骑兵,如同滚滚而来的泥石流,又像是雪崩时,山顶崩塌下来雪球,气势磅礴。
“嘶”的一声,战马鸣叫,豪格猛然拉住了战马,前进的金军立刻停下。
众多金将立刻簇拥着身穿金盔金甲,骑一匹神骏黑马的豪格上前,看了蒙古军阵片刻,正要回阵,对面的蒙古军中却号角突起,撕破长空。
刹那之间,列成矢阵的蒙古军,由如绷了很久的弓箭,一下急射而出。
卓特巴巴图尔很清楚,他的属下,不仅疲乏,而且饥饿,如果等金军列好阵型,再来进攻他,他根本没有机会,他只能在金军立阵为稳之际,抢先急攻。
“哼,还有些本事!”豪格见此眉头挑动,忙拔马缰,返回本阵。
两万五千金骑,见蒙古勇士,呼喊着奔驰杀来,纷纷拉紧了马缰,握紧了兵器,战马不住地划动前蹄,准备迎击。
豪格是十分能战之人,面对蒙古人抢先进攻,他并没有慌乱,在返回阵中之后,立刻抽出镶嵌着宝石的金刀,大声吼道:“杨鹰卫,迎击。”
一声号角吹响,金军阵中八千骑兵缓缓而出,脱离了大阵,金将刘炳然一举骑枪,身后骑兵便缓缓加速,很快就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战马踩在地面上,溅起一片泥土,只见无数的马头,争先恐后的前涌。
两家的距离迅速拉近,蒙古人抽出了弯刀,拉开了弓箭。八千金军骑兵,组成的锋矢大阵,前排的骑士纷纷将骑枪抬起,寒光闪闪的枪头,瞄准着迎面而来的蒙古骑兵,后排的金军骑兵,则弯弓如满月,“咻!”的一下,抛射出成片的箭雨。
几乎是同一时间,蒙古人与金军纷纷松开弓弦,天空中猛然腾起两片箭云,箭矢如同飞蝗,两方骑兵在下面奔驰,猛地成片栽倒。
“轰!”的一声巨响,两股洪流便在箭云下撞在一起。
两名骑兵马头相撞,战马顿时一阵悲鸣,上面的骑兵,立刻就被齐齐抛飞。
金将刘炳然骑枪突刺,迎面一名挥舞弯刀的百夫长,顿时就被骑枪捅穿,身子被捅得脱离战马,倒飞出去。
两支骑兵猛烈的撞击在一起,瞬间人仰马翻,死伤无算。
前锋交错而过,卓特巴巴图尔挥着弯刀,砍杀没来得急换掉弓箭的后排金军,刘炳然同样骑枪横扫,将从身边疾驰而过的蒙古兵拍落下马,两军迅速交错而过,从对方的阵中杀穿。
刘炳然率领的八千骑兵,是金国训练了五年的汉军骑兵,可是并没有将疲惫了一宿的蒙古人杀乱。
卓特巴巴图尔透阵而出,目光凶悍,带血的弯刀,向前一指,强大的准格尔骑兵,继续向前,扑向豪格的大纛。
豪格见蒙古人丢下近千尸体,继续前冲,却面色不改,冷声下命道:“龙韬卫,迎击!”
金军阵中一阵低沉的号角再次响起,金将张光斗催马而出,战刀一举,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