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突然打起精神,沿着人影的方向望去,但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试探性的向大帐门口走了几步,说来也奇怪,竟然没人进来问他要做什么。
在不久以前,别说他向门口走了,就是影子晃悠一下,门口的守卫立马进来询问他有什么事,敦促他到墙角去坐着。
可是他这次都快要走到门口了竟然没有人问他。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加大了脚下的力度,故意弄出脚步声,咦,还是没人。
怪了。
霍光越想越气蹊跷,正准备一探究竟,突然,从门外跳进一人。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一把捂住霍光的嘴,抓住他的胳膊。
“别出声,是我。”只见那人用力一撕,将络腮胡子一把扯下,擦了擦脸上的污渍。
霍光蓦地瞪圆眼睛,“仆,仆多。”
仆多看见霍光格外激动,眼眸闪烁,似乎要把霍光看穿一般,“仆多终于找到你了,你受苦了,都是因为仆多,如果不是你当初让仆多先行逃走,此刻可能仆多已经不在了。”
霍光见到仆多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仆多此刻的激动程度,“咱们当时是为了完成探马的任务,总是要有一个人先行回去报信的,虽然你先走了,但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必太过计较。”
仆多耿直重情义,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外刚内柔,一直以来对留下霍光一个人,自己逃回汉营深感内疚,“仆多对不住你。”
霍光也是无语,其实自己也没受什么苦,回想起来做俘虏的这段时间最苦的就是在塔塔鞭子下逃亡的日子,脑中突然出现了塔塔举着鞭子的身影,不禁打了个哆嗦。
差点把正事忘了,霍光突然问道,“仆多,你怎么进来的?”
“我伪装成匈奴兵混进来的,门口的守卫都被我打晕了。营寨里好像因为什么事发生分歧,很多匈奴兵都在那边我就是趁着这个间隙过来的。”
霍光点了点头,他其实最关心的是他大哥霍去病,“你此次潜入匈奴的营帐是我大哥已经来救我了吗?”
霍光一直盼着霍去病来救他,可是自从跟着来找马队以后就更加断了和汉军的联系,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次看见仆多,霍光也是像见到亲人一般。
就等着仆多说大军在外面呢,跟着哥们走吧。
然而,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仆多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骠骑将军原本是要来救你,我们大军兵分两路,我跟着公孙敖将军一路人马,骠骑将军带领另一路人马,我们有地图,有指南车,原本万无一失,绝不会迷路,可是......”
霍光听着着急,“可是什么啊?”
“本来骠骑将军的计划是,突袭匈奴大寨打措手不及,尽量避开匈奴骑兵,先端老巢,可是公孙敖固执己见,不肯相信仆多绘制的地图,我们这支人马在半路遇到匈奴主力部队,损失惨重,骠骑将军为了救我们,没有突袭匈奴营寨又折了回来。”
霍光无奈,公孙敖的做事方法就是这样,除了霍去病他还会有所忌惮,其他人怎么会入他的眼,高傲自大,好大喜功,失败是必然,只是霍光很想知道,他大哥霍去病呢?
“如果不是骠骑将军带着人马及时赶到,仆多可能都活不到今天。匈奴的主力骑兵被打败以后,逃回老巢,我们错失了偷袭的最佳时机,只能再次安营扎寨,等候良机继续作战......”
仆多声音有些哽咽,接连的唉声叹气。
霍光真是急死了,心说,我滴哥啊,你能不能说话不要像挤牙膏,一口气说万行不行。
“然后嗯?难道我大哥怎么了?他现在到底在哪?”
霍光虽然是个理工男,但是他记得霍去病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好像也就二十出头,现在霍去病好像才刚二十,这里是交错的历史,跟原本发展都不一样,但是他还是有点担心,万一一交错,不是延后死,变成提前了呢。
哇靠,那就完蛋了。
霍光不由握紧拳头,屏住呼吸等着仆多继续说。
“浑邪王阴险狡诈,他说你已经投降,而且说你称自己是被逼迫才进了汉军,以后决定在浑邪王郡效忠,还说你自愿为匈奴人治病,治好了郡主的蛇毒,还治好了困扰他们的瘟疫。”
霍光心里一沉,貌似,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浑邪王说的都是真的。
这就尴尬了,浑邪王不知道自己是霍去病的亲弟弟,但是汉军这边都知道啊,他只是炫耀一个会医术的俘虏在于他们那里吃好的喝好的。
可是汉军这面都知道霍光是霍去病的亲弟弟啊,骠骑将军的亲弟弟,给匈奴人治疗瘟疫,原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自然死亡的敌人,都被他给治好了,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霍光想到这里不禁一身冷汗,“我大哥有没有因为我的事受到牵连?”
仆多沉默片刻,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谁将你被匈奴俘虏,而且给他们治病的消息送到了长安。”
霍光心凉了半截,他不懂历史但是看汉武帝的电视剧看得不少,小时候就看汉武大帝,在他印象中,汉武帝就是个铁腕强权,但是爱猜忌,薄情寡恩的人。
这个消息传到长安,肯定没好。
果不其然,仆多接下来的话证实了霍光的猜测。
“皇上震怒,一纸诏书,将骠骑将军召回了长安。”
霍光一惊,啥玩意,就这么点事,把我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