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妮在催眠治疗结束后,隔三差五地就给郭惟打电话,询问戴在手腕上面的三录仪反馈出去的数据,时刻关注着自身身体状况。她没有去找白宜元,觉得白宜元工作太忙,也不好意思去找他,而自己和郭惟是同龄人,交流起来方便许多,在义诊的时候相处的也很融洽。 马妮年纪轻轻,就有失眠的毛病,若是加上夜班或者生理期的到来,情绪便会不太稳定,这和以往那个自己是不同的。她也不想这样,希望能生活得平静一些,认真工作,好好生活,以后照顾男朋友,安心过日子,这也是父母的殷切期望。转眼毕业了两年过去,马妮忙于工作中,经常黑白颠倒,和家人朋友相处的时间就很少,就更别说去谈恋爱了,这也是她和家里人比较担忧的地方,马妮也担心随着年纪的增大,自己也会加入到大龄女青年当中。正因为如此,马妮反而更加注重保养和身体情况,一点风吹草动就很紧张,生怕还没有嫁人就得病,这样无法对自己和家里有所交代。 郭惟自然是如实地将实际的数据情况告诉于马妮,她也只是数百名同时接受监测的患者其中一个,这样的询问每天都很多,郭惟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太在意。从马妮的身体数据上面来看,这个女孩子总体还是挺健康的,就是略微有些虚弱的情形,可能是工作太累的缘故,郭惟就提醒她要注意休息,如果不舒服或者还是失眠,可以再来医院进行辅助催眠疗法的治疗。 到了后来的某一天,郭惟在例行收集数据的时候,发现了其中一台仪器所反馈的数据里面,出现了不好的消息。三录仪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有癌细胞迹象的出现,郭惟马上重视起来,单独调出了这一台三录仪的资料加以分析,发现确实如此,系统提示检查出来了癌细胞,他马上查了这台三录仪的主人,所看见的结果让他面色凝重了起来。 郭惟震惊不已,尽管之前已经通过类似的手段,发现了不少早期癌变的患者,但这次的结果,还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对方不仅年轻,而且活力四射,完全不能把其归于癌症病人,这台三录仪的使用者,便是马妮。 在反复确认如此后,心有不甘的郭惟,将这样的结果告诉了老师白宜元。 白宜元也挺意外,马妮是他从义诊那里带回来了,印象深刻,当时的初步检查,也只是失眠问题,身体状态还是不错的。他叹了口气说道,“哎!现在的人啊,真是难预料,怪不得说是人有旦夕祸福,癌症年轻化越来越严重了。” 郭惟心情颇为沉重,问白宜元,“老师,您看这些数据,可以确定了吗?” 白宜元盯着屏幕,又望了一会,点了点头,指着屏幕说道,“郭惟你看,这里还有那里,咱们确诊了那么多例,都是这些地方有异常数值提示,才能确定患者体内有癌细胞的。癌细胞小到我们根本看不见,只能靠这些数据提示,在上次改良三录仪后,所有的提示经过后来的验证都是正确的,无一失误,所有这次我想肯定也不会例外,她的确是得了病。” 郭惟的心中其实也很清楚,三录仪的检测技术成熟后,至今还没有错过一次,看来,马妮的情况不容乐观,她的体内,的确是发现了微量的癌细胞。尽管数值很小,但哪怕只要有一个癌细胞被激活,它就可以不受抑制地长出无数个来,最终成为致命的癌肿,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再经过又一次详尽的确认后,郭惟知晓这不会有错,只好按照常规,通知马妮来医院。郭惟担心电话里说不清,让马妮承受不住,于是并没有直接告诉她,只是讲其身体状况有些反复,让她尽快过来。 这会儿马妮刚好下班,她昨天是夜班,一直上到早上七点才结束。长期的黑白颠倒,让她的精神不是很好,不过也习惯了,倒不觉得太困倦,只是打算回去补了觉,不过在半路就接到了郭惟的电话。这还是郭惟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过去都是自己去询问,马妮心中开始有些兴奋,不过放下电话应承下来后,她还是很快就想到,肯定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人家才会主动联系她的。 马妮本已经搭上了回家的车,她立刻在半路下来,又等到了回城了的车子。一路上,马妮心乱如麻,越想就越担心,身体只觉得发颤,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这般的脆弱过。在指挥中心的客服岗位上,每天都会遇到很多求助电话,有真有假,有好有坏。面对各色人群和各种事情,如今业务愈发熟练的马妮,已经基本上能够操作自如,不会手忙脚乱,也救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尽管工作很累,但所谓助人为乐,她还是一直没有放弃这份辛苦的工作,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加强了很多,但这次,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混沌不已的马妮,终究来到了第六医院,来到了心理科白宜元的办公室。此时白宜元有门诊要看,只能是郭惟独自接待于她,这也让郭惟很为难,他不是很忍心亲口说出那样不好的消息。 两个人就这样奇怪地对视着,郭惟罕见的手足无措,也许是因为马妮太过年轻,自己心有不忍,但之前还遇见过比马妮年龄还要小的癌症患者,就比如之前出事的年仅十几岁的张源。但这次,郭惟却是特别的不忍和难受,而他这样的情绪,显然也感染了本就发慌了马妮。还没到等开口,觉察出气氛不对的马妮,心脏就跳个不停,心中不知不觉地饱含热泪,似乎是在等待残忍的宣判。结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