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攥着手里的两颗草莓没动,张了张嘴又习惯性地抿紧,什么都没说。
她长得像母亲,皮肤比别人要清透白皙很多,睫毛纤长浓密嘴唇饱满粉嫩,是个特别漂亮清新的女孩子。
现在这样绷紧嘴角站在一片青嫩的菜园里,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让人觉得有一圈暖光打在她身上,周围的柔和明亮跟她脸上的淡漠对比出一种让人心里发软的反差萌。
况且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抿紧的嘴巴不时地微微动一下,一边的腮帮子鼓起大大一块,嘴里还有一颗大草莓呢。
像个绷着小脸想装大人的小孩子,却还放不下嘴里那颗偷吃的糖果。
所以她脸绷得越紧就越让人想笑。
沈澈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笑意,嘴角还是慢慢翘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早早,他忽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更忘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地从车里跑出来了。
他现在只想笑出来,根本忍不住。
沈澈忽然转过身,把拳头抵在嘴边无声大笑了出来。
笑意来得毫无原因却异常强烈,整个人都被控制住了,完全没了平日的矜持和风度,灿烂又傻气,像个十几岁的跳脱大男孩。
车里的司机和在车外时刻关注周围动静的两名助理都吓傻了,程宇摸了摸手机,踌躇着是不是要给郑老师打个电话?
郑老师是沈澈的心理医生,这三年来沈澈每周都要去看诊三次以上,平时他情绪不稳的时候也都是郑老师过来安抚处理。
这次回繁城郑老师也放下自己的工作室全程陪同,就怕他出什么情况。
不过,程宇有点拿不准,这种无缘无故的笑算不算紧急情况?
沈澈却早忘了跟着他的人,完全沉浸在暖洋洋的一片喜悦里,没原因,就是心情舒畅,就是想笑。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也很陌生,从三年多以前第一次见到早早,他每次看到她都是这样的心情。
世界一下就亮了好几度,她跟他说一句最普通的话他都觉得特别有意思,她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也会不自觉地笑出来。
可他们三年没见了,他也三年没有过这种想笑的心情了,陌生得被一下击中,沉浸在那种情绪里更加地不能自拔。
沈澈无声大笑了一分钟才勉强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向早早。
虽然不笑了,可目光明亮精神奕奕,一键美颜般,整个人英俊耀眼得让人简直不敢直视。
沈澈站在菜园外好半天没说话,实际上他本来也没想好要跟早早说什么。
他从看见她那一刻起就一直紧紧盯着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她再跑了,还没想过要跟她说什么就被她吓出来了。
她怎么什么都敢吃!那草莓还没洗呢!
不过现在他已经忘了那颗没洗的草莓了,目光掠过早早饱满小巧的唇,不好意思地偏了一下脸,在周围迅速看了一圈,又赶紧回到她脸上。
清了清嗓子,沈澈又把拳头放到嘴边,没办法,他又想笑了,得挡一挡:“这是你外婆的菜园子?”
看早早没说话,他又赶紧加了一句,“挺好的。”
早早点点头还是没说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这跟她预想的情况相差实在太大了。
前世他们第一次重逢,沈澈故意追尾她的车,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揍了小武哥一顿,打完还把他告进了派出所。
一个律师团队的知名大律师准备好了要让小武哥倾家荡产把牢底坐穿。
可就是那样,他一转身还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说他不计较了原谅她。
所以,现在的沈澈已经跟以前她认识的沈澈完全不是一个人了,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真的没有任何迹象可寻。
上一秒还和风细雨,一转身就可能暴跳如雷,她经历过太多次,可还是完全找不到规律。
所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沈澈并不在乎早早的沉默,实际上他们以前在一起时早早话也不多,大多数时候他说她能听着他就很高兴了。
沈澈看早早站在一片绿油油的小白菜中间,她自己跟颗水水嫩嫩的小白菜似的,就忍不住想靠近她。
长腿一迈就跨过面前的门板栅栏,一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鞋子马上陷入松软的泥土里。
刚要迈步过去,早早却先急了:“别动!你踩到油菜畦了!”
沈澈一下被定住,看看早早再看看脚下,一片松软的土地,光秃秃连颗草都没有,哪有什么油菜?
不过他还是没敢动,等着早早发话告诉他往哪走。
早早倒是没客气,指指外面:“你先出去。”
又给他解释:“我外婆刚撒进去的种子,还没长出菜苗呢。”外婆可宝贝这块菜地了,被踩坏了得心疼地念叨好几天。
沈澈有点不情愿,看了看早早的方向,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等了一下还是没等来早早的挽留,只能长腿一迈出去了。
进来的时候意气风发,一步没动就被赶出去了。
不过他倒没放弃,饶了半圈躲过那块菜畦:“从这儿能进去吗?”
早早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进来,以她对沈澈的了解,这位大少爷可能连农家乐都没去过,根本不可能对菜园子有兴趣的。
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澈小心翼翼地躲着那些小小嫩嫩的菜苗走,每迈一步都要事先观察一下早早的表情,好在没再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也没再被撵出去。
沈澈身高腿长,小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