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珲信马由缰的又飞到了南山。艮岳的南山称之为“寿山”,山林葱翠,望之若屏,虽然其方广仅数里,但前山两峰并峙,山后冈阜连属,峰峦崛起,望之千叠万复,不知其广几许。山南起大池,名“雁池”,池中莲荷婷婷,雁兔栖止。临池倚山有“嚷嚓亭”,取“鸟鸣嚓嚓”之意。亭直北是“绛霄楼”。寿山南坡叠石作瀑,山阴置木柜,绝顶凿深池,赵佶车驾临幸之际令人开闸放水,飞瀑如练,泻注到雁池之中,这里被称作“紫石屏”,又名“瀑布屏”。循寿山西行,密竹成林,其内是四方贡献的各种珍竹,往往本同而干异,又杂以青竹,故称作“斑竹麓”。其间有小道透迄穿行。艮岳大门位于苑西,名“华阳门”,入门园径宽于驰道,两侧奇石林立,著名的峰石有“神运”、“昭功”、“敷文”、“万寿”等,其中神运峰广有百围,高六轫,居于道中,外构亭以覆之,石侧立碑,镌赵佶亲书御制记文。苑西仿农舍建西庄、山庄,周围辟粳稼椒麻之地,山坞之中又有药寮,附近种植杞菊黄精之类的各种药材。
此时正值深夜,孙珲却注意到一处药寮里有灯光闪动。
由于战事吃紧,禁卫大部分都调走编入作战部队,这里虽是皇家禁苑,却已无人值守,但皇家威严仍让普通百姓不敢擅自闯进来,这时这药寮里怎么会有人呢?
孙珲心念一动,双翼一振,直向那有灯光的药寮飞了过去。
孙珲飞到药寮外落在地下,他从窗口望去,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似有女子的身影闪动,担心自己的面貌会吓到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感到脸上似乎起了变化。
刚刚经过雁池的时候,他曾就着夜色,将池水做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现在的“鸟人”形象,当时就差点把自己吓得跳进水里。
单是那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就足以吓翻一片了。
但这时随着他的心意,他感到自己的脸好象恢复成正常状态了。
孙珲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小小的池塘,他双翼一振,双脚一跃,瞬间便来到了池塘边,他伸头向水面一望,不由得心中大喜:自己的脸又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了。
正在这时,孙珲却听到脑后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有什么东西直飞了过来。
孙珲担心是有毒的暗器,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偏头躲开了,那东西直从孙珲头边飞过,掠过池塘,击中了一棵大树,“砰”的一声,将树身的树皮打掉了一大块。
原来是一块鹅卵石。
孙珲吃了一惊,他刚转过身来,又一块飞石当胸打来,孙珲闪身躲开,这时他看到了向他甩石头的,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两击未中,正自惊愕,手握飞石正要再甩,看到孙珲之后,扬起的手臂便僵在了那里。
她定定的看着孙珲,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孙珲也认出了她,不由得咧了咧嘴。
她正是那个曾在战场上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女扮男装的女子。
此时的她已经换成了女装,虽然仍是一副短打扮,但仍然显得很是漂亮。
可能是因为之前她穿着甲胄的关系,加上在战场上杀得满脸是血,孙珲对她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觉得他是个清秀木讷的小伙子,但现在当她以女装出现在他面前时,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面前的她粉黛未施,眼角垂泪,有如海棠带雨,分外的惹人怜爱。
孙珲快步向她走去,她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握在手里的鹅卵石也掉在了地上。
她发疯一般的扑进了孙珲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孙珲没想到她见了自己反应会这么大,但美人投怀,绝没有拒绝的道理,他顺势也抱住了她的纤腰,这时他发现,其实她的个子没原来看起来那么矮,在后世基本算标准身高,而且也没那么瘦,抱起来手感很好。
她被他这么一抱之后,悲伤激动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不一会儿,她可能觉察出了让他这么抱着不妥(宋代女子最重礼法,男女如此相拥,实是大大不该),轻轻的挣扎了一下,脱开了他的怀抱。
“孙大哥,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她这时又注意到了孙珲后背扎撒着的巨大羽翼,不由得惊问道。
“哦……这个么……说来话长,回头再给你详说。”孙珲没法和她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病毒变异现象,“三娘,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他叫着她的小名问道,刚才在城防工事的时候,他听其他的宋兵说起那位胡虞侯的事,知道她其实是女扮男装给自己起名叫胡三郎,她的真名应该叫胡三娘。
听到孙珲的询问,胡三娘垂泪道:“我爹娘……不要我了……”
“为毛啊?”
“因我没能护得大哥周全……”
孙珲听到她的回答,不由得对她父母的“重男轻女”十分恼火。
兄妹一道上战场,儿子战死,就怪女儿保护不周,难道这女儿不是你们亲生的?
“孙大哥,进屋里说话吧。”胡三娘敛衽为礼,请孙珲进屋,孙珲随着她进了药寮,登时一阵淡淡的清新药香传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孙珲四下里望去,这间药寮虽然不大,陈设仅有竹制的一桌一椅一床,非常简单,但干净整洁,桌上摆着朴素雅致的黑釉的壶瓶碗盏,各种铜制的制药工具和药材摆放在角落里,显示出这房间的主人其实是非常有品味的。
这里是皇家园林艮岳的一部分,她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