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曾经有一次,野狼战队被派往雨林执行任务,大家爬到树上等候敌人的出现。颜傅中途睡着了,从三米多高的树上背朝地的掉了下来。
那一摔,好像把他肺里的每一丝气体都从身体里挤了出来,他拼命地挣扎着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而现在,这种感觉又出现了。
颜傅努力尝试着呼吸,想尽快平复下那颗即将蹦出胸口的心脏,奈何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吸...
“阿福啊,快去城里请大夫吧!再晚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了!!”
谁,是谁在说话?
颜傅双眼紧闭睫毛微颤,四肢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动弹不了。
“阿福啊,不是爹不帮你,三十两银子可不是笔小数...”
“爹,求你了,求你救救小玉吧!!”
不要,不要跪他!
猛然间,各种记忆纷至沓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喜悦,有委屈...
呃,绝大部分都是委屈憋屈和忍气吞声。
嘶...
脑袋里乱糟糟的,快要承受不住而炸裂,颜傅终于感到了熟悉的知觉。
好痛...
缓缓的,他睁开了眼。
这是哪儿啊?
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昏暗的小屋,木头横梁,青灰色的墙壁,除自己外一个人也没有。
这地方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
等等,颜傅颤抖着举起双手,宽大的骨节,手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皲裂,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不,不可能!!
我不是已经...
筱钰!
筱钰!媳妇儿!...飞机!!
铺天盖地的眩晕,颜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不可能!
筱钰...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泪水悄无声息的浸湿了他的鬓角。
媳妇儿...
“也许,咱们能穿越呢。”
脑海中骤然响起妻子说过的话,颜傅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肯定是穿越了,一看这里,就不是他所生活的世界所能呈现的样子。
等等,如果我能来这儿,那是不是意味着...
“筱钰!”颜傅喊了一嗓子,可惜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得去找她!
擦了把脸,颜傅掀开压在身上的被角,一股酸爽的脚臭味儿扑面而来。
噁~~~
颜傅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不仅是因为被子的味道,还有硬生生被塞进另外一个身体的压迫感。
是的,另外一个身体,一个名叫向福的农村娃。
“向”不是他的本姓,是他继父的姓。
话说向福三岁那年老家闹灾荒,村里人都活不下去了,纷纷外出逃难。
走到虹富县的时候,他爹病死,他娘桂芝改嫁给了当地青源村一位姓向的农民。
那人便是他的继父——向梁。
彼时向梁的妻子刚刚难产而亡,两个孩子还小,急需有个女人来照顾。当时桂芝的要求也不高,可以说没啥要求,给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于是向福改姓为向,因着他比向梁的大儿子向金大半岁,自此便成了向家的长子。
虽然姓氏改了,但血缘这个东西却是改不了了的。
向梁对这个长子仅仅是面子情,甚至还不止一次的对向福产生过腌臜的念头,因为向福长得漂亮,十岁之前,村里的孩子们都管他叫“妮儿”,向金和向银往他身边一站,简直一个天上两个烂泥坑里。
好在向福胆小,他知道向梁并非自己亲爹,所以平日里总躲着他。等到向福十二岁的时候,已经长得跟向梁差不多高了,从那时起,他就成了向家的主要劳动力。
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狗差,与此同时还要整日受向金向银俩兄弟欺负,向福从不反抗,一来他知道桂芝不会替自己出头,二来他也明白向梁不会公正的评判,三来嘛,向福胆小,他觉得只要离开向家,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即便过的十分憋屈,向福也从没想过要离开向家。
但是向梁想过,以至于后来渐渐发展成每日睡前的催眠曲,要不是看向福还有些用处,向梁早出手了。
向福十七岁的时候,娶了心爱的姑娘赵小玉。在颜傅看来,这是向福这辈子唯一一件够“爷们儿”的事,也是桂芝唯一一次为儿子争取什么。
草草举行了婚礼,第二天,夫妻俩就被向梁赶出了家门。哦不,对外的说法是分家。
向家有田产六十亩,其中上等旱地三十亩,上等水田二十亩,中等水田十亩,在青源村算得上是富户。
向梁说了,“我和你娘还年轻,你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没成亲,这地我留三十亩,其余三十亩你们兄弟一人十亩。”
向福拿着十亩中田的地契一如既往地沉默,桂芝也垂着眼没发表意见。
就这样,向福带着新婚妻子搬进了村尾的茅坯房。
家是分了,但向福却依旧是向家的免费劳力,后来还加上了赵小玉,孩子...说白了,向福这一股人就是向家老宅的奴隶,玩物,出气筒和冤大头。
艹,真特么想揍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儿,你特么到底有多窝囊!
颜傅挣扎着坐起身,呃...,他整个下半身都是麻的。
“别动。”
木门开了又合,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上前一把按住颜傅的肩头。
如此陌生的口音,颜傅却奇迹般的听懂了,并且认出了来人:猎户,赵大兄弟。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