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做饭之前,田桑桑想先确定一下自己的长相,她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小铜镜。
桌子上还有一堆药,孟书言说道:“妈妈,这是钟奶奶给你留下的药。”
田桑桑仔细翻了翻,外敷内用的都有,还写了用法。她默默在心里记下钟婶子的恩情,人家一声不吭就掏了药钱,往后要记得还给钟婶子。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钟婶子今天还给了小包子一个馒头。不仅如此,这半个月来,钟婶子经常是悄悄来给孟书言送馒头。
往脸前一看。
纳尼,镜子太小了,脸都装不下了。
只能看见正中的位置,一个大鼻子,麻子的脸,类似香肠的嘴唇红艳艳,镜子举高点,是两条缝,没错,已经看不到完整眼珠子的眯眯眼,眉毛一看就是没修过的,又黑又浓。
关键不是这个,而是她的肤色。
你确定这不是来中国旅游的黑人?你确定这家子人不是非洲移民过来的?你确定这里是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它的名字叫中国?嘴巴咧开,眼睛大睁,除了眼珠子外围和牙齿,再也找不出白的地方了。
噗!
尽管田桑桑已经做好了穿成一个胖子辣妈的准备,可还是被赤衣果裸的现状暴击到了!
你丑就算了,你还胖;你胖就算了,你还高;你高就算了,你还壮;你壮就算了,你的肤色还是黑的;这要是犯事儿,躲在黑暗中,就算站警察跟前,警察只会把你当成夜色。
这丫是墨水般的黑,黑得和黑人有得一拼。记得以前代言黑人牙膏的那个黑人都没她黑,牙齿也没她的白。
田桑桑现在的内心情感是这样的,头上开启了一口泉眼,血如注pēn_shè而出,正好向上天比了个中指。
前世,她的名字也叫桑桑,因为她爸妈以前是养蚕的,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不胖,相反还很瘦。长得吧,不是倾国倾城大美女,素颜起来是一清纯佳人,化妆起来堪比外头的妖艳那啥。
啊,心绞痛……田桑桑捂脸,手下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谁家的胖子不是白白胖胖的赛过母猪,可这只胖子是黑的,还整个油腻腻的,就是一堆会移动的垃圾源。
瘦子不懂胖子的伤,以前她也和一些是胖子的朋友聊过,每每她们都说自己格外自卑,说要减肥,说不吃晚饭,说要健身要跑步,她当时不以为然,说你们咋这么能整呢?胖才可爱呀,摸起来多有肉感啊,减啥子肥呀。而且那些人不见得多胖,也就150斤左右。现在她终于能体会到那些人的悲伤了,并且是感同身受,光是看着这虎背熊腰的模样,她就有种想上吊自杀的冲动。
大部分人都喜欢做一个路人甲,平凡无奇,也比做身上有个特殊的部位,被人时时刻刻关注来得强。比如:胖、残疾
人群中异样的目光总会无形之中把你杀死,你的心里也会无形之中竖起了一道屏障。
再看着原主的外形。
现在估摸着是大热天,原主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土布短袖,肥大的裤头用一条带子穿过,系在水桶腰上,脚下一双凉鞋脏兮兮破烂烂得寿命快要到头了。
原主大概是有一米66,体重应该是165斤左右,肚子臃肿,像是怀了二胎,手摸上去,一圈一圈的赘肉,脸圆圆的像个大饼,四肢都很。
田桑桑放下捂在脸上的手,看到了只到自个膝盖处的白嫩儿子,儿子正仰着头好奇地看她,她瞬间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罢了,穿哪儿不是穿,这会儿要是上吊,谁能保证还能再穿越?就是穿越了,谁能保证不穿成一只猪一个男人,所以这样的穿越也不是太差,起码有个小包子。
她动作缓慢地弯下水桶腰,将小包子抱在桌上,捏了捏他白皙的小脸,“儿子,告诉妈妈你叫啥名儿?”
子口齿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妈妈问你一个问题啊,你真的是妈妈生的吗?而不是妈妈在厕……田间小路捡到的?”田桑桑上下左右把他摸了一遍,鉴于刚才看过原主的长相,她对这两人是否有母子关系抱有严重的怀疑态度。儿子,俊俏小包子一枚,妈妈,黑壮丑母猪一只,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要是这妈妈是黑种人的话,也不可能生出一个颜色都变了的儿子。
“太姥姥说,是的。”孟书言大大的眼睛又隐约可见泪花,他低下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妈妈,你是不是不要言言了?”
“别哭别哭。”田桑桑才知自己问话不妥,连忙把他抱起来,真诚地说道:“妈妈怎么会不要你。言言是吧?我们家言言这么可爱,妈妈心水都来不及!妈妈就是太高兴了,高兴能生出你这么个漂亮懂事的孩子,这让妈妈觉得很不真实,你就是上天送给妈妈的礼物!”
心水?孟书言在心里念了一下这个奇怪的词语,大约是猜到了意思。他眨巴着大眼睛,“妈妈也是我的礼物。”
“嗯!”田桑桑抱着他往门外走去,边走边思考。刚才那也是一刹那的惊叹而已,结合她之前的梦,这确实是原主怀胎十月生的孩子。这么说孩子的长相是随了他爸吧,梦中那个男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极品,帅得堪比那啥,两人长得有八九分相像,可以说她儿子是缩小版的那男人。
长得太像了,光凭长相就能让人猜出是父子关系。田桑桑对那美男不感兴趣,只希望不被他发现自己儿子。
抱着小包子走出房间,让他坐在椅子上,田桑桑打量起了这个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