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田桑桑一直提心吊胆的。
江景怀又去了一趟大伯家。
此时,天半黑不黑,洁白的月儿欲言还休,夜风是和煦的,院子里虫鸣声谱成了小曲儿。
温暖的灯光下,房间早已和以往不同。厚厚的棉被换成了浅粉色的薄被,床上铺了毛毯,用浅粉色的被单铺上,处处透着春夏的气息。
江景怀回来时,看不清喜怒,田桑桑为着刚才吃饭吐的事情感到愧疚。她小声问:“你还好吧?”
江景怀看了她一眼,沉声道,“那次季瑶儿的事情,是贾文秀举报的。”
田桑桑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震惊地问:“你查清楚了?”
“嗯。”他缓缓点头。
“可她和季瑶儿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举报她……不对,是因为赵纯?”田桑桑至今想起那次的事情就心悸心慌。因为贾文秀的一封信,间接害得季瑶儿一尸两命。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想到和贾文秀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就愤怒异常。
“大概是。”江景怀揽了揽她的肩膀,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
她因为生气,身体都发颤了,“那么留她在家里会不会?”
江景怀淡淡道:“就让她住吧。”
田桑桑不解地看他。这么危险的人,怎么能让她住在家里?太可怕了!
“没事的。”江景怀握住她紧紧攥成拳的手,温声解释:“我刚才跟妈说了文秀的事情,她有分寸的,不会任她胡来。”
可是……田桑桑犹豫。心想他是不知道华老寿宴上的事,叶玢怡还留着贾文秀,就说明她没有分寸!
“文秀的父亲曾经是我爷爷的手下,后来牺牲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言论,觉得她父亲是被我爷爷出卖了才牺牲的。事实上她父亲确实死得很冤。她的举报给我爷爷带来了重击。爷爷的死因和她有间接关系,但也不是绝对。我知道他老人家是想起了我妹妹的事,我妹妹和文秀的父亲死于同一个事故。”
江景怀拧了拧眉,怅然地说道:“她回来无非是想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但我们家没有真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她查不到的。”就让她在家里,他倒想看看她是受谁的命令来的。
但……她回来真的就这么一个目的?田桑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自己曾经与文秀的过节。文秀回来,明显也是冲着她的。上次一计不成,这次放芹菜,下次可能又来一计。不行,得想想办法,把文秀赶走。田桑桑实在无法忍受,要主动出击了。既然叶玢怡和江景怀都有自己的想法让文秀留在江家,她就让他们意识到文秀的危险。
“我听说赵纯来了京城,特意来看爸妈?”江景怀状似很随意地换了个话题。
提到赵纯,田桑桑会心一笑:“是啊,他来京城拍电影,会住一段时间。就住在城西路胡同那片的院子里,他在那里有个四合院。”
江景怀颔首:“他爷爷的四合院,小时候我去过。”
“是吗?”田桑桑很自然地就笑问。忽然心头一凛,她定定地瞧着他,没从他脸上瞧出什么。她差点忘了,赵纯是两人之间的禁忌。时间久了,她都快要忘了这个禁忌,好在江景怀看着也不介意了。
春夏是荷尔蒙高发的季节。一对三个月未见的夫妻,应该是热情如火的。
视线在空中交缠。
江景怀穿得薄,上身一件迷彩短袖,下身一条迷彩长裤。刚才还不显,现在一下子安静了,坐在一起就能感到他铺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腹部,即便穿着衣服也是被勾勒了出来,性感的锁骨,修长又带着茧子的手。
灯下的美人,怎么看都美得不像话。江景怀也是注意到了她,一头长发柔柔地披散在肩头,她今天穿得比较正式,一件白色的衬衣,下摆塞在烟青色的长裤里,身姿曼妙,无与伦比。不过是换了不同风格的衣服,就感觉气质也变了,变得干练却又温柔小意。
放在她背上的手僵了僵,江景怀的喉结滚动了下,“我去洗澡。”声音沙哑带着磁性,听得田桑桑微微一笑。
可不过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
两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灯已经关了,格外得安静。
片刻后,田桑桑感到有只火热的手摸到了她的腰上,那只手是粗粝的,因为常年摸枪,带着茧子。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不平仄的触感和惊人的热度。
黑暗中,江景怀微喘着气,深邃的眸色隐在夜里,晦暗不明。几乎是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闻着那动人的花香,手摸上她纤细的腰肢,他就万分有感觉了,想做点什么事。
手缓缓上移,又猛地顿住。一刹那,有个画面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他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硬生生地压住yù_wàng,侧身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低沉地道:“睡吧。”
睡吧?
睡吧。
就这样睡了?
不做点什么?
田桑桑茫然地睁了一会儿眼睛,想着他或许是刚回来太累了。带着失落的心情,她也只能睡觉了。
可他要是累了,那入睡前一直抵着她的东西是什么?
棒棒糖吗?
还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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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跟无事人似的。可田桑桑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白天,江景怀有事出门,田桑桑就去食品厂继续教人,教的也是差不多了。
回来时江景怀不在家,却碰上了贾文秀。
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