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青瞧着,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心中略略一个叹息。
顾玉禾的脾性,纵是对上她嫡亲的母亲,也不过如此,永远的以自我为中心,永远的自私寡淡。
这一点,倒真是像足端王爷!
觑一眼成侧妃倏忽素白的脸,顾玉青说道:“看来我说对了。”
成侧妃面上悲戚猛地止住,转瞬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同方才一样的沉静,只不过这份沉静,太过苍白,“我可以把顾大小姐这状似关切的询问当成是挑拨吗?”
顾玉青无所谓的一笑,“随意!左就我也不是真的关心你。她关不关心你,横竖是你自己心里难过,与我何干!”
顾玉青话说的直接,成侧妃似乎一时间还适应不了她这说话方式,才从容了的面色,又是一僵。
顾玉青冷笑,道:“你们偷梁换柱,用顾玉禾换走了我嫡亲的弟弟,怎么,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会关心你?说句难听的,瞧着你们受伤难过,我只会高兴。顾玉禾对你面上手上的伤视而不见,你定是心痛如绞吧。”
顾玉青嗤笑一声,“也是,亲生女儿这样对自己,任谁心里也不好过。”
成侧妃捏着帕子的手一阵抖,可她到底是强行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分明是柔弱至极的女子,却偏偏有着比男人都要强的承受力。
“顾大小姐还是没有告诉我,你让阿禾来见我,到底为何。”成侧妃柔柔的声音中带了些许清冽,这份冷意,与她妩媚至极的面容倒是不太相称。
顾玉青笑道:“你没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顾玉青话说的难听,成侧妃却并没有恼,反倒是在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那顾大小姐又将我从八珍阁邀到德清楼,想必还有事情要吩咐,不妨说说看。”
顾玉青凝视着面前这个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的女子,忽的觉得,从前,她低估了成侧妃,不由打起稍稍有些懈怠的精神,说道:“我弟弟在哪?”
成侧妃闻言,掩嘴一笑,“顾大小姐真会开玩笑,阿禾还在你手上,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弟弟在哪?这可是我能保住阿禾性命的唯一筹码。我不求你放了阿禾,毕竟,纵然你放她离开,她也无家可归,只求你能让她在赤南侯府安然待到出阁。”
顾玉青冷眼直直看着成侧妃,“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再等四年了?”
成侧妃面上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笑意,说道:“相较一生而言,四年,也不算太长,不是吗?”
说着,她甚至气定神闲般端起手边茶盏,缓缓送至嘴边。
可就在她正要抿嘴喝茶的一瞬,顾玉青冷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倒是等的,只怕你的女儿等不得。”
成侧妃手一顿,明知不该受她这蛊惑之言的引诱,可到底不自觉的朝顾玉青看过去。
“这四年来,我有大把的时间细细的折磨她,听说人被折磨的久了,容易患上失心疯,也不知是真是假。”
成侧妃端着茶杯的手一颤,立刻有茶水飞溅而出,滚热的液体散落手背,顿时一片通红。
她却顾不上这份疼,一双媚眼直直朝射向顾玉青,“你敢!”说的咬牙切齿。
顾玉青仿佛是被她这突然而至的怒意惹笑一般,扯嘴笑道:“我当然敢,不信试试看,说不定我还能把她送上端王爷嫡子的床榻上。”
成侧妃顿时浑身一个冷颤,“你……”纤纤素手指了顾玉青,抖着嘴皮说道:“他们是兄妹!”
顾玉青冷笑一声,“所以呢?”
成侧妃面似惊蝉,直直瞪着顾玉青,仿佛她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十三岁的貌似娇花的女子,而是从阴间走出的鬼魅。
片刻后,她苍白的面上缓出一丝血色,摇头笑道:“你不敢!你若是敢动阿禾分毫,我必让你弟弟生不如死。”她说的极是狠厉,面上的伤疤也因着她这份恼怒而狰狞。
顾玉青双手一摊,说道:“你不会。”
成侧妃冷笑,“我不会?顾大小姐还真是自信!我为何不会!”
顾玉青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成侧妃,一字一顿徐徐说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弟弟在哪。”
成侧妃的瞳孔登时一缩,随即又是一片镇定,“我当然知道。”
顾玉青摇头,“你若是当真知道,先前我说我要折磨顾玉禾四年的时候,你就不会惊慌失措到那般。滚热的水珠落在手上,那份疼我是体会过的,可你眼皮都不眨,足以见得,你根本不知道我弟弟在哪,你没有任何可以要挟我的依仗,不过是用大话在这里吓唬我罢了。”
随着顾玉青的声音渐起,成侧妃僵硬的面容一寸寸坍塌。
“你以为你能唬的住我,好让我善待你的女儿,是吗?”说着,顾玉青深深看了成侧妃一眼,嘲讽一笑,说道:“别做梦了,我能不能善待她,全看你是否能让我满意,与其在这里绞尽脑汁的和我磨牙,你倒不如把你的价值亮给我看看,毕竟有价值的人才有资格谈条件。”
成侧妃惊恐的看着顾玉青,喃喃道:“你什么要求?”
顾玉青却是不紧不慢,细细品了一口茶,盯着茶面漂浮的茶叶打转舒展,片刻后,才说道:“我的要求你自然会知道,你且说说,你能给我什么。要知道,你能给的和我想你要的,是两码事。”
成侧妃身子一颤,略略思忖一瞬,说道:“我可以将我这些年所有的私房银两全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