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几日,郑家果然回了帖子来,郑大夫人与郑家大少夫人亲自来博陵赴崔老夫人的寿宴,到这里总算是宾客齐至了,宴席也都忙忙碌碌张罗开了。 更新最快
比起王氏与郑媛得了清闲得脸的差事,谢氏与顾明珠的确是忙得脚不沾地,这一次寿宴席开百桌,来的都是各家各处有头有脸的郎君女眷,自然是半点不能怠慢,不但宴席上不能有半点疏忽,还有请来的百戏和讲经也都不能有纰漏。
各处的采买单子像雪片一样飞来,婆子们也是不可开交,在金丰院与各处来回奔忙,跟大夫人和谢氏、顾明珠回了话,又要去办差,一时间进进出出人来人往不停歇。
谢氏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抬起头与顾明珠苦笑道:“从前不知道,一场寿宴居然要花这么多心思。”
顾明珠抿嘴一笑,端着茶汤吃了一口:“好在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总算可以歇一口气了。”
谢氏听她如此说,不由地脸一红,虽然是她们两个人一起打理寿宴的事,可实际上大都是顾明珠在处置,谢氏不过是跟着在一旁听个热闹,所以要说累,也应该是顾明珠更为辛苦。
她不好意思地道:“这一次真是辛苦五弟妹了,我也没能帮上什么。”
顾明珠看谢氏一脸的真诚,笑着摇头:“没有大嫂坐镇,哪里能办得这么妥当,还是我沾了大嫂的光。”
谢氏也知道这话是顾明珠宽慰她的,但总算是轻松几分,笑着与顾明珠道:“待摆完了寿宴,一定要请五弟妹去我那里坐一坐,娘家送来的茶饼,一定要与五弟妹一起品一品。”
顾明珠感受到了谢氏的善意,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不大会品茶汤,大嫂不嫌弃,我一定去。”
正说话,又有婆子捧了单子进来,给谢氏和顾明珠屈膝行礼。
顾明珠接过单子来瞧了一眼,却是微微蹙眉:“这是哪一处送来的采买单子?”
婆子道:“是乐安苑送来的。”
谢氏有些疑惑,问顾明珠:“怎么了?单子有什么不对?”
顾明珠摇了摇头,脸色还算平淡:“只是我看采买的都是些药材,才问一问。”
单子上写着的都是陈皮、丁香、白芨等药材,还有几样是麝和金颜,看起来又不像是个药方子。
那婆子见顾明珠问,她忙回道:“是琴娘子,说老夫人这些时日时常夜里不能安睡,想着帮老夫人作安息香。”
顾明珠不由地挑了挑眉,目光更冷了几分:“安息香?想不到琴娘还会制香。”
一旁的谢氏接口笑道:“可不是,五弟妹刚进府不知道,琴娘自幼跟在老夫人身边,与族里的老嬷嬷学了些香药之术,会制香还会些粗浅的医术,也是为了照拂老夫人的身子。”
她从腰间掏出个荷包来:“说起来我用的还是她给的香丸。”
顾明珠目光微闪,笑着道:“这倒是难得,大嫂让我也见识见识吧。”
谢氏取下来,让婢女递过去给顾明珠,顾明珠将荷包凑近鼻尖轻嗅一下,一股子清冽的香味扑鼻而来,一时间头脑为之一醒。
是清心香。香味倒还算纯正。
顾明珠笑着将荷包递回去,笑着道:“都说琴娘蕙质兰心,果然不错,还会制香之术。”
她将那张方子也递给了婆子:“交给采买处去办吧。”
婆子应诺着,接了方子去了。
晚间崔临回来用晚饭,崔大夫人要去与老夫人商量族里的事,也就没有留夫妻二人在自己院子吃饭,顾明珠与崔临也就安安心心在玉笙院用了饭。
新鲜的切得薄如蝉翼的切,还有熬得稠稠的杏仁粥,看起来都是自己喜欢用的,难道今天厨里碰巧安排得如此合心意?
顾明珠悄悄抬眼看着那边慢条斯理吃着杏仁粥的崔临,暗暗撇嘴,明明吃的是一碗寻常的杏仁粥,他的一举一动却还是那样淡定优雅,叫人看得入迷。
崔临没有看她,却好像是已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淡淡笑道:“过两日得了鲜鳜再让厨里给你作鱼羹。”
顾明珠惊讶地道:“这是……”
崔临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得意:“是从深县的庄子上送来的。”
原来这些饭食都是他吩咐厨里做得,都是照着她喜好安排的,偏偏一句也不告诉她。
顾明珠撅起嘴,眼角的笑意却是止不住流淌出来了,眉眼弯弯望着他:“还是做蒸鱼吧,郎君爱用蒸食。”
崔临也笑望着她。
“……老夫人寿宴之时,郎君可是要在前院宴客?”用完饭,顾明珠接过小葵捧上来的茶汤漱了口,才不经意地问崔临。
崔临与她对坐在窗边:“宴客有二兄、三兄,我要留在书房处置淮扬各地之事。”
顾明珠眨了眨眼,偏头疑惑道:“可是还有为难之处?”
她说着又狡黠地一笑:“可要我帮忙?”
她前几日已经把自己手中握有船行和铜铁矿的事告诉了崔临,崔家如今是被郑家扼住了陆路要道,无法交通往来运送货物粮食,可是有了船行的帮助就不一样了,大宗的粮食货物都可以走水路,送出郑家的势力范围,如此便可以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了。
崔临听了顾明珠的话,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顾明珠竟然还有这样几样了不得的营生,无论是铜铁矿还是船行,哪一样都能够成为一个大家族的立家之本,顾明珠不单是宫中御封的郡主,有自己的封地,还有这许多手段,实在是让他都不